第50章.善恶本就没有定义
[欧巴]
薛洋没有任何意见，被魏无悠扶着走进了这简陋的茶棚。
两人进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魏无悠招来店家：“店家，来壶凉茶，两碟小菜。”
店家见两人相貌不凡，而薛洋一身伤势也看着骇人，心中不敢怠慢，很快便端来了茶水与吃食。
两人相对而坐，魏无悠给薛洋倒了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先喝点茶，这里距离镇上还有半个时辰的脚程，我们小憩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毕竟御剑飞行太过惹眼。
他魏无悠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出风头的。
想着，魏无悠将茶递给薛洋。
薛洋接过茶杯，轻轻晃动了一下，看着杯中茶叶在清澈的茶水中起起伏伏，不知为何，浮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魏无悠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说话，端起茶来轻嘬了一口，耳边却传来极轻的话语声，似乎是从他们对面那桌传来的。
魏无悠抬眸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两名年轻男子。
“哎，你知道吗？那栎阳常氏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无一人生还！”其中一名男子满脸惊叹。
另一名男子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么大一个常氏，就这么没了？可是仇家所为？那凶手可曾找到？”
“哎！别说了！那凶手可狡猾着嘞，就连姑苏蓝氏、云梦江氏还有晓星尘道长他们来围剿都能让他给逃了！真是可惜啊！不过那清河聂氏的聂宗主已经把那凶手的画像挂在榜上了，名字好像是叫薛……薛什么来着？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男子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忽而，他双眸一亮继续说道：“不过，聂那宗主说了，若是有人发现了那凶手的踪迹立马上报的话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若是获得了这奖赏，那可就是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若是我知道此人的踪迹那该多好啊！”
言罢，男子有些可惜和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却浑不知，他们口中的凶手，正与他们共处一室，而且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薛洋微微垂眸，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笑容，随后又继续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盯着杯中的茶叶。
魏无悠轻放下茶杯，看着薛洋一脸云淡风轻地听别人讨论自己，毫无气愤之意，心中倒是对他的淡定颇为佩服起来。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薛洋会有什么反应。
“你觉得，那凶手是善是恶？”
薛洋放下手中未曾喝过一口的茶，忽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魏无悠抬眸，迎上他略微发沉的目光，淡然一笑：“那便要看他为何要杀人了，如果是蓄谋已久，那便是恶。”
薛洋嘲讽一笑：“可若是那凶手有必须杀人的理由呢？”
魏无悠神色平静：“即便如此，为恶而恶，摒弃良善，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恶。”
薛洋盯着魏无悠：“可凶手杀的是仇人呢？”
魏无悠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那凶手灭了常氏满门，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可有想过，那些人是多么的无辜？”
魏无悠并不是在为常慈安说话，他只是心疼家礼，因一人之恶念便失了双亲。
薛洋声音微沉：“凶手这么做当然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魏无悠轻笑出声，言辞犀利：“你又不是那凶手，怎知他心中所想？”
话落，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许僵硬。
魏无悠喝了口茶：“这世间好坏本就没有定义，你又如何去证明那凶手所为是正确的？”
良久，魏无悠给薛洋换了杯新茶：“给，喝杯茶润润嗓子。你我也莫要为了这不相干的事情而耽误时间。你瞧，这茶都快要凉了。”
薛洋接过茶，看了一眼魏无悠，忽然笑出声来。
魏无悠不解：“为何而笑？”
薛洋将茶一口喝掉，就如喝酒一般。他盯着魏无悠的脸，语气带着莫名的情绪。
“公子倒是深明大义，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也能如此维护。”
魏无悠闻言却是神色平静：“等会儿到了镇上，我便送你去医馆。”
薛洋轻笑：“倒是麻烦公子了。”
魏无悠摇头：“无碍，正好顺路，无所谓麻不麻烦。”
两人在这简陋的茶棚里并未多待，收拾收拾便准备继续启程了。恰巧隔桌的那两个男子也准备离去。
薛洋看着两名男子离去的背影，微微垂眸，嘴角却微微上扬，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不过在魏无悠看向他的那一瞬，他又很好地收敛了起来，令人看不出破绽。
行至半路，薛洋忽然停下，魏无悠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薛洋解释道：“我去方便一下。”
魏无悠盯着他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余光看了眼刚才那两名男子所离去的方向，最终并未多说。
从恶久了，难免会忘记善。
他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去拉薛洋一把，或许只有那晓星尘道长才有那种令人从善的本事。
……
薛洋去方便，魏无悠便站在原地等他。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薛洋才匆匆赶回来。
他靠近的一瞬，魏无悠便敏锐地感知到他身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魏无悠沉默。
薛洋去干什么，他或许猜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那两名男子怕是已经遇害了。
薛洋倒是一脸从容，他走上前来拍了拍魏无悠的肩膀：“公子，我们出发吧。”
魏无悠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
薛洋一脸疑惑：“嗯？”
魏无悠叹了口气：“无事，我们走吧。”
接下来，两人毫不停歇，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城镇上，魏无悠找人问了下去医馆的路，便与薛洋朝着医馆赶去。
医馆名为济世堂，医馆的主人是一名庞眉白发的老者，面目看起来很是慈祥友善。
一进医馆，一股医馆独属的药味围绕在鼻尖，不重，但也不难闻。
这时一名药童迎了过来：“二位公子是抓药还是看病？”
魏无悠把薛洋推出来：“看病。”
药童带着两人往里走：“这边请，宋大夫正在里面。”
进了济世堂，诊了脉，宋大夫看向薛洋，扶了扶胡须，语重心长道：“公子内伤较重，心脉受损，之后要戒躁戒酒，且不宜动怒。外伤倒是还好，老夫给你开个方子，内外伤一起搭配使用，虽不能根治，但是对伤势恢复却是有辅助之效。”
随后宋大夫将方子递给药童，吩咐他去抓药。
药童接过方子，带着二人去了抓药见。
抓药时，药童时不时地看向薛洋，不一会儿又把视线落在魏无悠身上。
二人皆是一脸冷静的样子，而薛洋虽一身狼狈，但那张脸药童总感觉有些眼熟，但他却偏偏想不起来。
这时魏无悠转身对薛洋说道：“我答应你的也已经做到，便陪你到这儿，就此别过。”
薛洋眨了眨眼，而后低头轻笑，魏无悠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快啊……”
薛洋抬起头，看着魏无悠微皱的眉头，轻声说道：“公子，这么快就走？我倒是有些舍不得呢……”
长得这么好看。
不当傀儡可惜了……
薛洋转了转手腕，如此想道。
魏无悠闻言，抬眸望去。
平静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暗红的眸子。
那双眸子像是被按下了某个机关，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寒与暴虐。
魏无悠嘴唇微抿。
一旁的小药童见二人之间气氛不对，心中有些忐忑，余光中忽然不小心瞥到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
药童一愣。
瞳孔微缩。
他又把视线放在薛洋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脑中忽然想起昨日他与老师宋大夫去清河采购药物时看到的放榜。
“薛洋，狡猾凶恶之辈，手染鲜血无数，更是将常氏灭门，若是见到此人，请立刻报官上报……”
药童浑身颤抖，薛洋余光瞥了眼这个药童，见他一脸恐惧，唇角微勾，喉中却发出一声冷哼，手微张开，一把邪恶的武器出现在他手中。
他手臂轻轻一挥，冰冷的武器狠狠地刺向一旁的药童。
药童脸色苍白，吼中因为恐惧而发不出声来，脚一软便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死亡降临在自己身上。
魏无悠见状神色一冷，连忙上前拔剑挡住了这一攻击，与薛洋对立而。
“你作甚？！”
薛洋一脸无辜：“看他不顺眼罢了。”
魏无悠看向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可他并未惹你。”
薛洋嗤笑：“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公子，你可是要与我作对？”
魏无悠深呼吸，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时，药童用发着颤的手指向薛洋，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结巴地说道：“你……你是……薛洋……”
薛洋一愣。
而后扶额，一脸无奈：“啊，不小心被认出来了呢！”
他看向魏无悠，却见魏无悠脸色发沉，薛洋挑眉，笑道：“公子怎的这副表情？”
魏无悠叹了口气：“你还有回头路，薛洋。”
薛洋一愣。
“你早知道我是谁？”
魏无悠并未答话。
他看向一旁的药童，轻声说道：“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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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没有任何意见，被魏无悠扶着走进了这简陋的茶棚。
两人进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魏无悠招来店家：“店家，来壶凉茶，两碟小菜。”
店家见两人相貌不凡，而薛洋一身伤势也看着骇人，心中不敢怠慢，很快便端来了茶水与吃食。
两人相对而坐，魏无悠给薛洋倒了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先喝点茶，这里距离镇上还有半个时辰的脚程，我们小憩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毕竟御剑飞行太过惹眼。
他魏无悠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出风头的。
想着，魏无悠将茶递给薛洋。
薛洋接过茶杯，轻轻晃动了一下，看着杯中茶叶在清澈的茶水中起起伏伏，不知为何，浮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魏无悠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说话，端起茶来轻嘬了一口，耳边却传来极轻的话语声，似乎是从他们对面那桌传来的。
魏无悠抬眸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两名年轻男子。
“哎，你知道吗？那栎阳常氏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无一人生还！”其中一名男子满脸惊叹。
另一名男子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么大一个常氏，就这么没了？可是仇家所为？那凶手可曾找到？”
“哎！别说了！那凶手可狡猾着嘞，就连姑苏蓝氏、云梦江氏还有晓星尘道长他们来围剿都能让他给逃了！真是可惜啊！不过那清河聂氏的聂宗主已经把那凶手的画像挂在榜上了，名字好像是叫薛……薛什么来着？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男子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忽而，他双眸一亮继续说道：“不过，聂那宗主说了，若是有人发现了那凶手的踪迹立马上报的话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若是获得了这奖赏，那可就是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若是我知道此人的踪迹那该多好啊！”
言罢，男子有些可惜和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却浑不知，他们口中的凶手，正与他们共处一室，而且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薛洋微微垂眸，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笑容，随后又继续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盯着杯中的茶叶。
魏无悠轻放下茶杯，看着薛洋一脸云淡风轻地听别人讨论自己，毫无气愤之意，心中倒是对他的淡定颇为佩服起来。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薛洋会有什么反应。
“你觉得，那凶手是善是恶？”
薛洋放下手中未曾喝过一口的茶，忽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魏无悠抬眸，迎上他略微发沉的目光，淡然一笑：“那便要看他为何要杀人了，如果是蓄谋已久，那便是恶。”
薛洋嘲讽一笑：“可若是那凶手有必须杀人的理由呢？”
魏无悠神色平静：“即便如此，为恶而恶，摒弃良善，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恶。”
薛洋盯着魏无悠：“可凶手杀的是仇人呢？”
魏无悠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那凶手灭了常氏满门，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可有想过，那些人是多么的无辜？”
魏无悠并不是在为常慈安说话，他只是心疼家礼，因一人之恶念便失了双亲。
薛洋声音微沉：“凶手这么做当然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魏无悠轻笑出声，言辞犀利：“你又不是那凶手，怎知他心中所想？”
话落，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许僵硬。
魏无悠喝了口茶：“这世间好坏本就没有定义，你又如何去证明那凶手所为是正确的？”
良久，魏无悠给薛洋换了杯新茶：“给，喝杯茶润润嗓子。你我也莫要为了这不相干的事情而耽误时间。你瞧，这茶都快要凉了。”
薛洋接过茶，看了一眼魏无悠，忽然笑出声来。
魏无悠不解：“为何而笑？”
薛洋将茶一口喝掉，就如喝酒一般。他盯着魏无悠的脸，语气带着莫名的情绪。
“公子倒是深明大义，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也能如此维护。”
魏无悠闻言却是神色平静：“等会儿到了镇上，我便送你去医馆。”
薛洋轻笑：“倒是麻烦公子了。”
魏无悠摇头：“无碍，正好顺路，无所谓麻不麻烦。”
两人在这简陋的茶棚里并未多待，收拾收拾便准备继续启程了。恰巧隔桌的那两个男子也准备离去。
薛洋看着两名男子离去的背影，微微垂眸，嘴角却微微上扬，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不过在魏无悠看向他的那一瞬，他又很好地收敛了起来，令人看不出破绽。
行至半路，薛洋忽然停下，魏无悠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薛洋解释道：“我去方便一下。”
魏无悠盯着他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余光看了眼刚才那两名男子所离去的方向，最终并未多说。
从恶久了，难免会忘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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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洋去方便，魏无悠便站在原地等他。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薛洋才匆匆赶回来。
他靠近的一瞬，魏无悠便敏锐地感知到他身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魏无悠沉默。
薛洋去干什么，他或许猜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那两名男子怕是已经遇害了。
薛洋倒是一脸从容，他走上前来拍了拍魏无悠的肩膀：“公子，我们出发吧。”
魏无悠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
薛洋一脸疑惑：“嗯？”
魏无悠叹了口气：“无事，我们走吧。”
接下来，两人毫不停歇，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城镇上，魏无悠找人问了下去医馆的路，便与薛洋朝着医馆赶去。
医馆名为济世堂，医馆的主人是一名庞眉白发的老者，面目看起来很是慈祥友善。
一进医馆，一股医馆独属的药味围绕在鼻尖，不重，但也不难闻。
这时一名药童迎了过来：“二位公子是抓药还是看病？”
魏无悠把薛洋推出来：“看病。”
药童带着两人往里走：“这边请，宋大夫正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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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童接过方子，带着二人去了抓药见。
抓药时，药童时不时地看向薛洋，不一会儿又把视线落在魏无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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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啊……”
薛洋抬起头，看着魏无悠微皱的眉头，轻声说道：“公子，这么快就走？我倒是有些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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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傀儡可惜了……
薛洋转了转手腕，如此想道。
魏无悠闻言，抬眸望去。
平静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暗红的眸子。
那双眸子像是被按下了某个机关，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寒与暴虐。
魏无悠嘴唇微抿。
一旁的小药童见二人之间气氛不对，心中有些忐忑，余光中忽然不小心瞥到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
药童一愣。
瞳孔微缩。
他又把视线放在薛洋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脑中忽然想起昨日他与老师宋大夫去清河采购药物时看到的放榜。
“薛洋，狡猾凶恶之辈，手染鲜血无数，更是将常氏灭门，若是见到此人，请立刻报官上报……”
药童浑身颤抖，薛洋余光瞥了眼这个药童，见他一脸恐惧，唇角微勾，喉中却发出一声冷哼，手微张开，一把邪恶的武器出现在他手中。
他手臂轻轻一挥，冰冷的武器狠狠地刺向一旁的药童。
药童脸色苍白，吼中因为恐惧而发不出声来，脚一软便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死亡降临在自己身上。
魏无悠见状神色一冷，连忙上前拔剑挡住了这一攻击，与薛洋对立而。
“你作甚？！”
薛洋一脸无辜：“看他不顺眼罢了。”
魏无悠看向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可他并未惹你。”
薛洋嗤笑：“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公子，你可是要与我作对？”
魏无悠深呼吸，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时，药童用发着颤的手指向薛洋，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结巴地说道：“你……你是……薛洋……”
薛洋一愣。
而后扶额，一脸无奈：“啊，不小心被认出来了呢！”
他看向魏无悠，却见魏无悠脸色发沉，薛洋挑眉，笑道：“公子怎的这副表情？”
魏无悠叹了口气：“你还有回头路，薛洋。”
薛洋一愣。
“你早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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