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页_身有千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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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奴巴不得他赶快离开第一次对这九千岁有了点好感。

  若不是魏忠贤他和月娘还不知道要被朱由菘折腾到什么时候。

  「主子……她……放她回去吧。她的伤……」花奴看着朱由菘走到殿门口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求道。

  「找大夫。」朱由菘头也没回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节骨眼上魏忠贤来干什么了?

  这老权阉的出现必定不会只是来跟他闲话家常。

  为了这桩烦心的事他也懒得与月娘多做计较。

  只是他头一遭有种感觉月娘这玩物似乎不再完属于他了。

  她的心反了。

  「未知九千岁驾到有失远迎」朱由菘面上堆着笑不及进门便高声寒暄着。

  一脚刚踏进会客厅便忙对着负手背立的魏忠贤拱拳致意。

  只是脸上虽笑的毫无破绽心底里却恨透了这老阉货。

  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却要奉迎这没了男人物件的老妖怪。

  无奈形势比人强即便先皇驾崩了这老阉货仍是高高在上的九千岁。

  据闻新皇帝对这老家伙也算是礼敬有加所以朱由菘也摸不准这老货还能猖狂多久。

  魏忠贤正负手对着客厅内的一副徐渭的《梅花蕉叶图》沈吟此时也不过略转过身看看满脸笑容的朱由菘略微点点头算是答礼。

  他也不是不想笑只是多年来杀伐决断出自他一人之口早已习惯了周遭人们对他的谄媚奉承。

  如今先皇一去他便转变态度倒容易令人心疑他魏忠贤失了势。

  这种未败先怯的表现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尤其要不得。

  于是他牵动着麻痹的嘴角要笑不笑的只是直直地看着朱由菘。

  朱由菘心里没底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魏忠贤上座又忙不迭地试探:「您老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您能来我这好歹先说一声儿我好叫奴才们准备迎您的驾。早就想请您过府一叙无奈您贵人事忙。前一段儿先皇大丧尤其离不得您老操持。虽然是国丧但您老还需多多保重否则又岂是国家之福?」

  魏忠贤眼见这亲王世子也需对自己毕恭毕敬更体会到权力一物的可贵。

  他在小宦官的搀扶下坐稳了方冷笑一声用他尖刻刺耳如垂死鸭子般的声音说道:「世子这般说倒是抬举杂家了。杂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先皇念我忠谨杂家虚称了这九千岁的名号也不过是大明之臣。头顶的是大明的天脚下踩的也是大明的土地。说到底杂家也还是为朱姓大明的江山操心使力。因此今日前来正是为我大明的新皇而来向世子借样东西。」

  朱由菘在一旁小心陪坐着看着不阴不阳的魏忠贤听着他不咸不淡的浑话心下一沈脸上却依旧堆着笑打趣道:「九千岁说笑了。天下任什么东西岂有九千岁向小王借的道理?您老府上无论是珍禽异兽抑或是奇石古玩岂是小王这寒舍内能比拟的?若您老看得上眼这徐文长的画儿也算能拿出手就是这画得了仙遇又何谈借字岂不见外?」

  魏忠贤略掀唇角听着朱由菘顾左右而言他伸伸手止住他的话不紧不慢地说道:「杂家说了此次前来并非为杂家自己只是欲为新皇办事。世子也无需与杂家开心取笑直说了罢杂家不要世子的珍宝古玩只是要跟你借几个人得力的人服侍新皇。说起来也是世子对新皇的忠心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人?什么人得蒙您老青眼?我竟不知寒舍竟有此等人物?」朱由菘干笑着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美人。千金易得美人难求。素闻世子府上豢养了大批的美人个个都有飞燕玉环之姿。如今新皇登基天下大定。而新皇身边除一周皇后和几个妃子外竟无一超群之美人服侍在侧。以致皇嗣零落终非大明之福更伤了天朝盛世的体面。为此一端杂家也说不得舍了这老脸前来问世子借人了。」

  朱由菘的笑意越来越僵心下不由暗骂这老阉货居然是上门抢人所好还美其名曰「借」。可谁不知借给了皇帝的女人岂有收还之理。这正如说书的所讲的借荆州一般有去无回呢。

  他忍着心里的怨气仍强笑着说:「几个人罢了不值什么。只是服侍新皇我深恐她们不配。倘若服侍不周这一番亟待效忠的美意岂不变成了坏事?况且市井传言九千岁又岂可尽信?那都是些玩笑话我这又哪来的那些个天姿国色?」

  魏忠贤喝了口茶瞟了朱由菘一眼说道:「美与不美杂家自有分寸。想杂家于宫中一呆便是几十年寻常美人见得自是不少可真正出色的却大多湮于市井间并未出现在皇宫里。尤其经由您调教过的美人儿大抵神仙也伺候得料不会服侍不好我们这位新皇帝。我单说一人皇宫禁苑内便无人可胜其媚。否则又怎会令得世子恩宠有加?怎会令得世子为她扑杀王春生那小子?且先皇御赐的宝器也不会独独便宜了她一人。」

  朱由菘惊疑地望着魏忠贤不明白这老货怎么会对自己府上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听他话中的意思不止是对月娘的事情清楚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东西两厂并不是吃干饭的。我调理出来的奴才自然对皇家的事尽忠职守。世子也无需介怀杂家不担心别的只是吩咐他们需格外保护世子的安而已。就算世子的头发少了一根那都是杂家的罪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忠贤阴阴地笑着让朱由菘感到毛骨悚然。自以为这世子府如铁桶般严密到头来也终究被魏忠贤的爪牙所监控。

  此刻的朱由菘后背一阵阵发凉却又大汗淋漓。只庆幸自己平常只论风月并无半句对魏忠贤的怨谤之词露于行迹否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先帝一心只在木匠活计上所有奏章折子几乎都是这阉货一人说了算。他说谁反了那就是反了。而只要与谋反沾了边无论之前是多么地荣贵也只能做了那刀下的亡魂。

  「是让九千岁费心了。」朱由菘言不由衷地干笑几声。

  迫于魏忠贤的淫威他知道这一次那千娇百媚的月娘不仅她的心不再驯服于他就连那副美妙绝伦的身子也要被迫拱手让人了。

  又一番口不对心的寒暄之后在魏忠贤的威势下屈服的朱由菘拱手看着惊恐莫名的月娘与其它几名美貌的侍婢被华丽异常的镏金马车载走直到消失在街道转角他才缓缓放下拱起的手又慢慢捏成一个拳头。

  他不是心疼这几个女人也并非对月娘真地一往情深。只是男人的本能和一贯无人冒犯的皇家至尊被魏忠贤这一介阉人轻而易举地踩碎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只是事已至此他亦只能在心底大骂晦气。想着月娘那尤物曾经在他身下动静皆媚的姿态他也只能暗叹可惜。又巴不得快些把偷跑的茉莉捉回来也算是一种补偿。

  月娘也不知道是好命还是歹命偏巧她前脚刚刚私放了茉莉后脚就有魏忠贤来要来她去。否则他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折腾她。

  无论她是个多么烈性子的货他也总有办法让她低头服输。只是落在魏忠贤手中也不见得是种幸运。那阉货的手段只会比他更残刻。

  而且素闻那新皇朱由检是个面冷心冷的主子平日里便不喜女色。每天都深锁着眉头考虑的都是大明江山的中兴之法。

  只那月娘早已在肉欲中沈耽惯了的就算她心里不喜这男女之事那身浪肉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阳物。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的那些个迷情纵欲的药汤也早就把她的身体浸淫得比妓女更为放荡。

  想到这儿朱由菘暗自用手按抚了几下那欲翘的阳具。也奇怪这月娘竟有如妖魅。只要一想到她那样子不由得身下那活龙便要噬人般按捺不住。

  罢了反正人都已经送走了多想也是无益。更何况她已生出反心有了反骨留在身边也许不尽然都是好处。

  就当便宜了自己那皇帝堂兄总算也是肥水没落外人田。朱由菘轻轻甩甩袖子无奈何自我解嘲一番。轻哼一声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代。

  他微锁眉头咳嗽一声叫过一旁的侍卫戴淳。

  「交代你办的事怎么着了?」他没事人似的问不想被下人看出自己刚受了气。

  「主子放心这一两天内那丫头必定乖乖地自己跑回来求您。」戴淳低首答道。

  朱由菘点点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旧的已去还好新的即来。

  茉莉茉莉。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美丽的名字。

  有茉莉有花奴。

  自己这逍遥王就总算没辜负了今后的那些个美景良辰。

  再说月娘和如画等几个美貌的侍婢在那宽敞的马车里各揣一摊心事。

  如画倒是看过些世面的女子也深知自己身处这马车比过去那位主子的更奢靡些。

  所以不论送她去哪总不会缺吃少喝。

  服侍谁都是服侍男人也不过就是那般。连朱由菘她都伺候了那么些年有什么男人她对付不了呢。

  只要自己事事依从小心行事总不会过得太差。

  月娘则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越来越心慌。想当初她就是在那辆马车上被朱由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玩物。

  如今她又将被送往何处。她不敢想却又不能不想。

  只是无论被带到哪像她这样的女人却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禁脔。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难道她真地再也无法见到心心念念的卫家兄弟?

  她忍辱负重苟活了这些日子支撑她活下去的不也就是这么一点愿望了吗。

  月娘鼻子一酸忍不住两颗泪就坠在马车里跌入厚厚的波斯地毯中。

  如画斜眼瞟了月娘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忍不住讥诮道:「呵你倒是挺眷念咱们那位旧主子的。看来他那根东西倒弄得你离不得了。」

  月娘听着她露骨的讽刺脸红了红又觉得与她无需辩解。

  叹口气月娘飞快地拭去了泪痕。把脸转了过去只是不看如画什么也没说。

  如画给了她的后脑一个长长的白眼又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呿矫情。」

  不知又轰隆隆跑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月娘的心悬得越发地不安听到外面有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女子们都下来吧。」

  如画等几个侍婢都一一下了马车月娘见实在拖延不过去才蹭到车门口。

  「姑娘快些到了这儿便是你们的造化了。」那站在车外的太监看着月娘慢腾腾的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月娘起初只是低着头听到这话不得不快些。悄悄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倒是吓了她一跳。

  只见眼前的这所大宅竟比朱由菘的那所皇亲府邸更为富丽堂皇。这大宅本位于京城最繁华热闹处却又藏匿于一条静谧悠长绿柳成荫的大街中可谓是旺中取静的好住处。

  门口一对汉白玉雕的石狮子更有两队身穿黑衣的双刀侍卫面无表情地侍立在大门两侧。至于红墙碧瓦高厦瑰阁更是不在话下。

  看到车上下来这几位香艳的女子那些侍卫竟也没人去多看一眼。这时从前面的马车里有位华服白发的老头子方下了车那些侍卫才齐刷刷地跪下称他为九千岁。

  那面上无须的老头斜瞥了她们一眼眼光有意无意间在月娘脸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些。

  月娘不巧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一层。那眼神竟不像是人该有的眼白如死鱼般浊白一对瞳孔灰黄却又鹰隼一样锐利。

  她马上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对让她极不舒服的眼睛。那些人都叫他九千岁?她努力去回忆终于想起那日卫子卿曾与她说过这么个名号。

  对那时京城里发生了一桩奇事说是这九千岁不过是一个宦官权势竟然大到了不得。

  不过是因为这九千岁看上了别人家的一户豪宅于是就去跟那人家谈判要求那家把这豪宅让给他。

  只是那主人也不是一般人也是一位皇亲国戚。因此当场拒绝了九千岁派去的说客。因这事算是惹恼了九千岁结下了梁子。过不久九千岁便指使手下人告发这人家偷盗皇帝的器皿。

  事实上那些器皿是公主赠予这主人之物。只可惜皇帝糊涂一味忙活自己的木工活打心里又信任九千岁因此由他处置这案子。

  那家主人自然是做了冤死鬼而那豪宅便轻轻松松成了九千岁的私产。

  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那主人含冤至死。同样却无一人敢为之喊冤。可见这九千岁竟比皇上更大些。

  卫子卿在告诉她这桩故事时还是附在她耳边说的。之所以告诉她也是她小心。无论跟谁闲聊万一说到这九千岁千万不要搭这话茬以免祸从口出。

  他还小心嘱咐她一句话叫做宁见阎王一百莫遇女鬼八千。至于这「女鬼八千」就是那位九千岁的姓氏合起来就是个魏字。

  如今这比阎罗王更可怖的九千岁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将自己从世子府中接出来。

  只是脱离狼窝又进虎穴照此看来九千岁比朱由菘更可怕。他为什么会把她们接出来又要把她们怎么样?月娘的心悬得更高跳得更快了。

  随着引领的那位宦官月娘如失了魂一般随大流跟着众人来到一所大殿中。这大殿内描龙画凤金堆玉砌竟俨然身处皇宫内院。

  魏忠贤早已僭越了皇权因此对这巧取豪夺而来的大宅用了无数民脂民膏也并不怕因此而丢了性命。

  他在侍卫亲随的前呼后拥之下慢腾腾地上了楼留下月娘她们在一楼的大殿里。

  月娘无心欣赏这种穷极奢华的殿堂她只是用力扯着手中的绢帕茫然地等待着不能预知的命运降临。

  「你还有你都随我上来九千岁要召见你们。」

  傻傻地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所有人都不敢吭声。虽说都是在朱由菘府中呆惯了的但到了这里却仍被这阵势吓到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坐立难安一样的鸦雀无闻。

  直到一个小宦官从楼上下来唤她们这种漫长的煎熬才算是有了一个转折。

  「主子人已来了。」戴淳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地板拱手秉道。

  朱由菘坐起身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又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清清嗓子说道:「好。让她进来。」

  说罢便懒洋洋地躺回到罗汉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悦书。

  她正卖力地含吮着朱由菘的脚趾头一个个细致地绵密地用她精细滑腻的小舌舔吮着。

  如画走了月奴也走了。据说一个是因主子玩腻了另一个则是得罪了主子所以都送给了宦官。

  舔他的脚趾固然有些恶心但更恶心的是被送给宦官。

  悦书不想遭受更惨厉的折磨所以她宁肯服侍朱由菘。

  好歹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他有那物便不会把尖锐的烛台刺入女人的下体。

  茉莉携着她稚嫩的小小的身影垂着头哆哆嗦嗦地跪伏在了朱由菘的面前。

  今晨下了一场雨浇得她从头到脚都湿淋淋的。

  刘海和着雨水贴着额头和双颊衬着她一对惶然无助的黑眼珠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更让朱由菘眼不错神地盯视着她。

  「呵知道回来了?无妨你若愿意就再跑出去。我保证绝对没人拦阻你。茉莉你还要跑么?」朱由菘的脚趾从悦书的小口中抽了出来随意地趿着便鞋走到茉莉身前稳稳站下。

  茉莉眼睛一眨两颗泪滴便堕碎在大理石地板上。

  要是能有第二个法子她绝对不会再踏入这深宅大院一步。

  要是她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她这刻就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可怜的是她连死也不敢。

  昨天她还在傻傻地满街寻找自己失散的父母兄妹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她想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一起离开这噬人的京都。

  可哪都找不到让她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真地那么狠心。

  前脚才把自己卖了后脚就远远地走了再也不管她的死活。

  她问了好多人可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看见。

  实在没办法了她委委屈屈地坐在街边小声抽泣。

  正好临街一家客栈的伙计出来倒潲水看她哭得彷徨就上前问明了缘故。

  她还不敢说明实情怕把她抓回那个什么世子府。所以只说跟家人走散了找不到所以急得哭。

  那伙计看看她小声问她:「丫头你父母是不是米脂人?还带着几个更小的孩子?」

  茉莉又惊又喜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坏了!」那伙计四处看看没什么人又低声说道:「丫头你能跑就跑吧索性也别找了。你父母兄弟如今可能都在阜成门那边吊着呢。据说是他们偷了哪位王爷世子府中的宝贝说是拿不到赃就把他们家吊到死。我也是今儿早上听客人们谈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爹娘。若果真是你就趁早跑了吧要是一起拿到岂不是一家子都遭殃!」

  那伙计说完看到茉莉脸上怔怔的。刚想再说几句劝慰的话天又偏偏落下了大雨点。他也只得叹口气拿袖子遮着半个头跑回客栈了。

  茉莉心里一片虚空。她有种预感她知道那里吊着的一定是她的爹娘兄妹。

  所谓的赃物一定是她没错的。

  她可真是个扫把星既然已经卖了又何必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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