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爱，缺憾081
十一假期头三天，许多糖和唐宇陪伴老太太挨个去转江城的景点，奈何人山人海，也没享受到游玩的乐趣却累个半死，老太太后面几天就嚷嚷不去了。
唐妈也没闲着，说要见见许多洋他们。
许多糖心知，该来的总会来，便由着唐宇安排，两家人在一家中档酒店见了面。
结婚这件不大不小的事——
在场的人除了唐妈妈比较激动意外，其他人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与消化，心中不管愉快的还是担忧的，都已经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件事。
当年唐宇不想让唐妈担心，捐肝的事并未告诉她。在唐妈看来，未来儿媳妇知根知底，长得特别好看，性子温和有耐心，还是一名小学老师，踏实肯干，和儿子又有感情基础，她一直以为许多糖就是唐宇口中高中时期谈的女朋友，如此，无论怎么合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比多糖更好的儿媳妇。
虽然顾筝很想表达对于二人婚事的欢喜之意，但生生被许多洋的眼神压下。
许多糖瞄了眼许多洋，抿了抿唇角，“哥，你也表个态。”
许多洋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默了一默，才说：“只要多糖幸福，我们没意见。”
话音未落，唐妈就喊了一声“好”，紧接着就掏出一本黄历。
额，这是有备而来啊。
“今天人齐了，趁此机会我们把日子也定下了吧。”
许多糖人坐得笔直，接下来的话却什么都没听进去，脑袋里一直嗡嗡的。
直到唐宇叫她，连着唤了好几声，许多糖才反应过来。
唐宇一脸担忧：“怎么了，不舒服？”
许多糖用几秒钟调整好状态，清一清嗓刻意装得很轻松：“没事，就是昨晚追剧追晚了，没睡够。”
顾筝接过话，对她说：“我们商量着把婚期定在腊月二十一，唐姨说那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宜娶，又正好是放寒假的时候，都有空也不仓促，结婚的地点呢就在江城，你说好不好？”
许多糖沉了口气，得体地嗯声说好。
她有点饿，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也没看清楚是什么。
入口嚼了两下，许多糖辣得一个劲儿擦鼻涕抹眼泪。
看吧，一个灯笼泡椒就能让人失控，一地鸡毛的生活还比不上一颗辣椒。
多大点儿事啊。
结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唐妈假期一结束就一个人回禹城了，说过年的时候再来。
因为顾筝已经辞职，还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便由她接送老虎，多糖的日子变得两点一线，学校——宿舍，宿舍——学校。
十月十号唐宇生日的时候，因为不是周末，许多糖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加上午休的时间，跨越大半个城区，订了一个蛋糕，和唐宇到他学校附近一个小公园一起吹蜡烛。
于她，像是做任务一样。
回程的公交车上，许多糖自嘲，任务完成得不错，看得出来，唐宇很高兴。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她想，也不是那么困难。
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许多糖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忙得脚不沾地，等到放学的时候，她才有空瞄一眼手机，两条未读信息来自韦丽，两点多的时候发的。
“艾方耀回国了。”
“半个月前。”
许多糖的脸色微微一沉。
夕照的光线洒在堆满作业本的办公桌上，许多糖背着光低头坐了很久之后回过去：“噢。”
韦丽却是秒回：“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你不爱他了，这几年你和唐宇什么状况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他回来了，你和他，就真的，没可能了？”
“……”
“他大概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吧，”话题到此，许多糖起身，“我要去赶公交了。”
而她，已没资格再见他。
韦丽那头也没再继续回。
算了，徒增唏嘘。
晚上，许多糖划拉聊天记录。
翻着翻着，屏幕停留在她和卢玮霖的聊天界面，许多糖的神情有一瞬的迟疑，开始迅速往回划。
她和卢玮霖的聊天记录并不多，当初两个人加为好友，也是艾方耀的要求，那会他出国前给他送行，一堆朋友聚在一起，艾方耀说男性朋友里，他很放心让卢玮霖照顾她，有事的时候只管招呼他这个书呆子师兄，于是便加了好友。
许多糖很快翻到了卢玮霖在她和艾方耀分手后第二个月发给她的照片。
是一张婚纱照。
新娘背对镜头，曲线玲珑，额角靠着新郎的胳膊，新郎正对镜头，修身挺拔，风光霁月。
那画面，让她如被雷击。
那照片底下，卢玮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离了谁都不会怎样。”
卢玮霖打的文字，至于文字背后是幸灾乐祸还是炫耀示威——
许多糖没回。
当时小老虎未满百天，许多洋尚在监护室，她每天身心俱疲，无瑕他顾。
如今再看这婚纱照，新娘的身形，渐渐与印象中的游栀然合二为一，毫无违和感。
最近微博流行，许多糖也跟风注册了一个，关注了几个教育专家号，还有几个明星，这里没有熟人，是她自己的地盘，就算有人关注她，也都是陌生人。
她把这里当成一个树洞。
当天晚上，她就随手发了条微博——
〔我问我自己，后悔吗？
老实说，不知道。
有人说，所有的决定，到头来并非真正选择了哪一种幸福，而更像是，选择了宁愿受哪一种苦。〕
不晓得哪个失意人正好搜到这条微博，手滑点了个赞，微博头像是只卡通绿皮的忍者神龟，戴着红头套，歪嘴呲一口大白牙，资料男，看起来很猥-琐。许多糖没在意。
因为要结婚，唐宇准备年前一定要凑够首付把房子买了，便退租重新出去找个合租的，就为了省钱，上回提起要和她同居的事，也没再提起过，许多糖就十分安心地继续住在宿舍。
实小的教工宿舍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学校的老师、后勤、保安如果有需求都可以申请入住，只要自负水电费即可。
物美价廉。
不过，最近倒是发生一件让许多糖膈应的事。
有一个校工是管理学校图书室的，住在她楼上，同一个单位碰过几回面，虽然不熟，但碰上了也会点点头招呼一下。
最近这一个月，许多糖明显感觉碰上这位校工的机会多起来，最夸张的是昨天她从马路对面公共浴室洗澡回来，手里端着的塑料盆子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还没来得急放回去，就被他堵在门口。
“许老师，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许多糖就冷了脸，那条短信她已经删了，是向她表白的短信。
“李老师，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
许多糖耐着性儿，“您没见过不代表我没有，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噢，噢，好，好，那您忙，您忙……”
许多糖见他没有继续纠缠，就赶紧进了屋，将门从里头销死。一个单位都是在编的人员，周围住着的又都是同事，许多糖觉得他应该也干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校工走的时候，明显一副不相信她有男朋友的样子。
晚上下了班，许多糖给唐宇打电话，说让他来帮忙换个灯，约莫着他快到了，就故意开门关门几下，声音很大。
院子里，许多糖站着等唐宇，唐宇很快就来了。
她余光瞥见，果然那个姓李的教工正躲在楼梯窗户那里往院子里瞄。
许多糖假装没看到，冲着唐宇立刻几步跨上去，死死抓着他不放，埋头蹦出俩字：“别动。”
唐宇吓了一跳，“我不是做梦吧，这么欢迎我？”
幸福来得太突然，是不是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她也很高兴？
如果是，他应该早点的。
唐宇很享受这一刻，由着她抓，果然一动不动。
……
而刚把车挺稳下车，车门还没来得关上的艾方耀，也没动了。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院子里那一对，拥抱着的男女。
看窗户探出的男人头缩了回去，许多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好了，上楼去吧。”
温香在怀，唐宇十分不舍，却不得不放开，紧随她一起上楼。
许多糖房间的灯确实坏了。
唐宇鼓捣了好半天，才修好。
这好半天的时间里，楼下艾方耀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车子扬长而去的那一瞬间，灯亮了。
自打听说艾方耀回来了，许多糖心里一直记挂一件事。
那张银行卡。
必须还给他。
杨世伟生日，韦丽为他操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会。
正好在周六。
许多糖踩着点过去，大厅里人声鼎沸，大都都是杨世伟的发小还有战友，热闹喧哗异常。
李言清和孙佳蓓有事没有过来，她本来也不打算来，是韦丽硬哀嚎，她这边的亲戚朋友本来就少，如果她再不去，会显得她没人气。
是杨世伟生日哎，你要什么人气？！
这么牵强又自我感觉良好的理由，也就韦丽想得出。
许多糖甚至有一瞬想过，那张银行卡韦丽倒是可以帮忙转交，但如果那样他应该会更恨她吧。
就断了这个年头。
以后再寻找机会吧。
自助式的酒会，许多糖站在入口处扫视了一圈。
韦丽和杨世伟在西南方向，端着酒杯和人聊天。
她发消息给韦丽，说她到了。
韦丽是天生的交际高手，许多糖不爱交际，两人明显的区别就是韦丽可以听人介绍一遍，就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和脸，而她，至少也见三回，才能记住一个不相关的人。
聊着聊着，韦丽已经将几个男人介绍给多糖认识。
许多糖有些愣，视线在这几个人面上打转，真不怪她不说话，因为她已经忘记哪个是王总，哪个是师长，哪个是高工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呦，表嫂，这位小可爱是哪位？”
话音刚落，背对着的许多糖，浑身一僵。。
怔住。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再见是，竟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空间的喧嚣一瞬间安静下去，时间在这一刻唯独对她抻长了维度，让她一秒抵十秒那样，有时间转动她僵硬的脖子，敛去复杂的情绪，慢慢转身。
他还是那么倜傥那么勾人，但邪劲儿也是不掩。
电光火石的一瞥中，记忆碎片像涨起的洪水涌进许多糖的脑海中。
——
“艾方耀，我们分手吧。”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为了气唐宇，为了让他吃醋。”
“你若还有点骨气，就别死缠烂打，别让我看不起你。”
“利用了你，对不起。”
……
——
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她并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下一秒，落荒而逃。
谁知，刚走出酒店，就被他拽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艾方耀，你要干什么？”
“艾方耀，你停车！”
“艾方耀，你放我下去，你疯了！”
“艾方耀……”
“艾方耀，我求求你，你放我下去。”
“艾方耀……”
……
他一句话也不说，车一直开。
很快，许多糖就意识到他要带她去哪儿。
景庭别院，他们曾经的小窝。
一进门，艾方耀就堵住了许多糖的呼吸，一手撩下她的肩带，一手探向她的后腰，喘息沉沉：“都这么翘了，这几年跟的男人把你宠不少吧？”
……
“艾方耀，你发什么疯这是？”趁他不备，许多糖膝盖往上一顶，痛得他弯腰捂住。
艾方耀脸上布满妒怒，晒嗤道：“怎么，以前又不是没跟过老子！”
精致的长眸中隐着毁天灭地的火光。
这样的他，另她有些害怕。
许多糖牙咬得紧紧的，仰起下巴看他的脸，咬唇吐字：“艾方耀，我现在连闻到你的气息都反感，恶心。”
艾方耀原本哂笑着的脸，便因着这一句一下子阴冷了。
箍住她的肩膀，一臂推倒在床上：“是吗？！那就让你恶心个够！”
艾方耀欺身压上。
许多糖如同被羞辱，忽然就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打了一掌。
声音细而脆。
许多糖爬起来站好，说：“艾方耀，你的钱我一分没动，卡还给你。”
“……往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一张银行卡丢到床上，紧接着人影一闪，关门声紧随其后。
房间内，艾方耀哑着嗓子，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抽空，一阵紧一阵的疼。
“许多糖，我落在你那里的，怎么只会是这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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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糖瞄了眼许多洋，抿了抿唇角，“哥，你也表个态。”
许多洋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默了一默，才说：“只要多糖幸福，我们没意见。”
话音未落，唐妈就喊了一声“好”，紧接着就掏出一本黄历。
额，这是有备而来啊。
“今天人齐了，趁此机会我们把日子也定下了吧。”
许多糖人坐得笔直，接下来的话却什么都没听进去，脑袋里一直嗡嗡的。
直到唐宇叫她，连着唤了好几声，许多糖才反应过来。
唐宇一脸担忧：“怎么了，不舒服？”
许多糖用几秒钟调整好状态，清一清嗓刻意装得很轻松：“没事，就是昨晚追剧追晚了，没睡够。”
顾筝接过话，对她说：“我们商量着把婚期定在腊月二十一，唐姨说那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宜娶，又正好是放寒假的时候，都有空也不仓促，结婚的地点呢就在江城，你说好不好？”
许多糖沉了口气，得体地嗯声说好。
她有点饿，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也没看清楚是什么。
入口嚼了两下，许多糖辣得一个劲儿擦鼻涕抹眼泪。
看吧，一个灯笼泡椒就能让人失控，一地鸡毛的生活还比不上一颗辣椒。
多大点儿事啊。
结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唐妈假期一结束就一个人回禹城了，说过年的时候再来。
因为顾筝已经辞职，还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便由她接送老虎，多糖的日子变得两点一线，学校——宿舍，宿舍——学校。
十月十号唐宇生日的时候，因为不是周末，许多糖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加上午休的时间，跨越大半个城区，订了一个蛋糕，和唐宇到他学校附近一个小公园一起吹蜡烛。
于她，像是做任务一样。
回程的公交车上，许多糖自嘲，任务完成得不错，看得出来，唐宇很高兴。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她想，也不是那么困难。
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许多糖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忙得脚不沾地，等到放学的时候，她才有空瞄一眼手机，两条未读信息来自韦丽，两点多的时候发的。
“艾方耀回国了。”
“半个月前。”
许多糖的脸色微微一沉。
夕照的光线洒在堆满作业本的办公桌上，许多糖背着光低头坐了很久之后回过去：“噢。”
韦丽却是秒回：“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你不爱他了，这几年你和唐宇什么状况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他回来了，你和他，就真的，没可能了？”
“……”
“他大概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吧，”话题到此，许多糖起身，“我要去赶公交了。”
而她，已没资格再见他。
韦丽那头也没再继续回。
算了，徒增唏嘘。
晚上，许多糖划拉聊天记录。
翻着翻着，屏幕停留在她和卢玮霖的聊天界面，许多糖的神情有一瞬的迟疑，开始迅速往回划。
她和卢玮霖的聊天记录并不多，当初两个人加为好友，也是艾方耀的要求，那会他出国前给他送行，一堆朋友聚在一起，艾方耀说男性朋友里，他很放心让卢玮霖照顾她，有事的时候只管招呼他这个书呆子师兄，于是便加了好友。
许多糖很快翻到了卢玮霖在她和艾方耀分手后第二个月发给她的照片。
是一张婚纱照。
新娘背对镜头，曲线玲珑，额角靠着新郎的胳膊，新郎正对镜头，修身挺拔，风光霁月。
那画面，让她如被雷击。
那照片底下，卢玮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离了谁都不会怎样。”
卢玮霖打的文字，至于文字背后是幸灾乐祸还是炫耀示威——
许多糖没回。
当时小老虎未满百天，许多洋尚在监护室，她每天身心俱疲，无瑕他顾。
如今再看这婚纱照，新娘的身形，渐渐与印象中的游栀然合二为一，毫无违和感。
最近微博流行，许多糖也跟风注册了一个，关注了几个教育专家号，还有几个明星，这里没有熟人，是她自己的地盘，就算有人关注她，也都是陌生人。
她把这里当成一个树洞。
当天晚上，她就随手发了条微博——
〔我问我自己，后悔吗？
老实说，不知道。
有人说，所有的决定，到头来并非真正选择了哪一种幸福，而更像是，选择了宁愿受哪一种苦。〕
不晓得哪个失意人正好搜到这条微博，手滑点了个赞，微博头像是只卡通绿皮的忍者神龟，戴着红头套，歪嘴呲一口大白牙，资料男，看起来很猥-琐。许多糖没在意。
因为要结婚，唐宇准备年前一定要凑够首付把房子买了，便退租重新出去找个合租的，就为了省钱，上回提起要和她同居的事，也没再提起过，许多糖就十分安心地继续住在宿舍。
实小的教工宿舍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学校的老师、后勤、保安如果有需求都可以申请入住，只要自负水电费即可。
物美价廉。
不过，最近倒是发生一件让许多糖膈应的事。
有一个校工是管理学校图书室的，住在她楼上，同一个单位碰过几回面，虽然不熟，但碰上了也会点点头招呼一下。
最近这一个月，许多糖明显感觉碰上这位校工的机会多起来，最夸张的是昨天她从马路对面公共浴室洗澡回来，手里端着的塑料盆子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还没来得急放回去，就被他堵在门口。
“许老师，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许多糖就冷了脸，那条短信她已经删了，是向她表白的短信。
“李老师，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
许多糖耐着性儿，“您没见过不代表我没有，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噢，噢，好，好，那您忙，您忙……”
许多糖见他没有继续纠缠，就赶紧进了屋，将门从里头销死。一个单位都是在编的人员，周围住着的又都是同事，许多糖觉得他应该也干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校工走的时候，明显一副不相信她有男朋友的样子。
晚上下了班，许多糖给唐宇打电话，说让他来帮忙换个灯，约莫着他快到了，就故意开门关门几下，声音很大。
院子里，许多糖站着等唐宇，唐宇很快就来了。
她余光瞥见，果然那个姓李的教工正躲在楼梯窗户那里往院子里瞄。
许多糖假装没看到，冲着唐宇立刻几步跨上去，死死抓着他不放，埋头蹦出俩字：“别动。”
唐宇吓了一跳，“我不是做梦吧，这么欢迎我？”
幸福来得太突然，是不是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她也很高兴？
如果是，他应该早点的。
唐宇很享受这一刻，由着她抓，果然一动不动。
……
而刚把车挺稳下车，车门还没来得关上的艾方耀，也没动了。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院子里那一对，拥抱着的男女。
看窗户探出的男人头缩了回去，许多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好了，上楼去吧。”
温香在怀，唐宇十分不舍，却不得不放开，紧随她一起上楼。
许多糖房间的灯确实坏了。
唐宇鼓捣了好半天，才修好。
这好半天的时间里，楼下艾方耀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车子扬长而去的那一瞬间，灯亮了。
自打听说艾方耀回来了，许多糖心里一直记挂一件事。
那张银行卡。
必须还给他。
杨世伟生日，韦丽为他操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会。
正好在周六。
许多糖踩着点过去，大厅里人声鼎沸，大都都是杨世伟的发小还有战友，热闹喧哗异常。
李言清和孙佳蓓有事没有过来，她本来也不打算来，是韦丽硬哀嚎，她这边的亲戚朋友本来就少，如果她再不去，会显得她没人气。
是杨世伟生日哎，你要什么人气？！
这么牵强又自我感觉良好的理由，也就韦丽想得出。
许多糖甚至有一瞬想过，那张银行卡韦丽倒是可以帮忙转交，但如果那样他应该会更恨她吧。
就断了这个年头。
以后再寻找机会吧。
自助式的酒会，许多糖站在入口处扫视了一圈。
韦丽和杨世伟在西南方向，端着酒杯和人聊天。
她发消息给韦丽，说她到了。
韦丽是天生的交际高手，许多糖不爱交际，两人明显的区别就是韦丽可以听人介绍一遍，就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和脸，而她，至少也见三回，才能记住一个不相关的人。
聊着聊着，韦丽已经将几个男人介绍给多糖认识。
许多糖有些愣，视线在这几个人面上打转，真不怪她不说话，因为她已经忘记哪个是王总，哪个是师长，哪个是高工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呦，表嫂，这位小可爱是哪位？”
话音刚落，背对着的许多糖，浑身一僵。。
怔住。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再见是，竟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空间的喧嚣一瞬间安静下去，时间在这一刻唯独对她抻长了维度，让她一秒抵十秒那样，有时间转动她僵硬的脖子，敛去复杂的情绪，慢慢转身。
他还是那么倜傥那么勾人，但邪劲儿也是不掩。
电光火石的一瞥中，记忆碎片像涨起的洪水涌进许多糖的脑海中。
——
“艾方耀，我们分手吧。”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为了气唐宇，为了让他吃醋。”
“你若还有点骨气，就别死缠烂打，别让我看不起你。”
“利用了你，对不起。”
……
——
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她并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下一秒，落荒而逃。
谁知，刚走出酒店，就被他拽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艾方耀，你要干什么？”
“艾方耀，你停车！”
“艾方耀，你放我下去，你疯了！”
“艾方耀……”
“艾方耀，我求求你，你放我下去。”
“艾方耀……”
……
他一句话也不说，车一直开。
很快，许多糖就意识到他要带她去哪儿。
景庭别院，他们曾经的小窝。
一进门，艾方耀就堵住了许多糖的呼吸，一手撩下她的肩带，一手探向她的后腰，喘息沉沉：“都这么翘了，这几年跟的男人把你宠不少吧？”
……
“艾方耀，你发什么疯这是？”趁他不备，许多糖膝盖往上一顶，痛得他弯腰捂住。
艾方耀脸上布满妒怒，晒嗤道：“怎么，以前又不是没跟过老子！”
精致的长眸中隐着毁天灭地的火光。
这样的他，另她有些害怕。
许多糖牙咬得紧紧的，仰起下巴看他的脸，咬唇吐字：“艾方耀，我现在连闻到你的气息都反感，恶心。”
艾方耀原本哂笑着的脸，便因着这一句一下子阴冷了。
箍住她的肩膀，一臂推倒在床上：“是吗？！那就让你恶心个够！”
艾方耀欺身压上。
许多糖如同被羞辱，忽然就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打了一掌。
声音细而脆。
许多糖爬起来站好，说：“艾方耀，你的钱我一分没动，卡还给你。”
“……往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一张银行卡丢到床上，紧接着人影一闪，关门声紧随其后。
房间内，艾方耀哑着嗓子，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抽空，一阵紧一阵的疼。
“许多糖，我落在你那里的，怎么只会是这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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