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殿下的沙番雕日记_当皇后失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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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殿下的沙番雕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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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玄珠今年二十有九,生得温腴秀丽,笑容和善可掬,让宁娆一下就放松了警惕,乖乖地从屏风后面站了起来,被她们引着去绣榻坐下,捏了一块温热的栗子糕。

  甜糯的滋味蔓延在舌尖,让孤惶无助的心稍稍安宁了一些,宁娆叹了口气。

  她长到十五岁时,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什么烦心的事。

  她父亲官拜御史台大夫,整日里领着一帮御史挑毛病、参朝臣,据说急了连皇帝都敢骂,有这样彪悍的父亲在前,她自然长成了粗犷无拘的模样。

  针凿、刺绣、熬花、烹茶样样不行,上房、揭瓦、打架斗殴无师自通。

  最常做的事就是领着一群官宦人家的孩子走街串巷,逮着不顺眼的人就欺负一下,享受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女老大威风。

  她父亲平日里公务繁忙无暇对她的看管,母亲又一昧爱纵娇惯,等到父亲想起来要对她约束一二时,那张扬野蛮的性子已经定了型,再难扭转。

  为此,她挨了许多打。

  但她堂堂一代女侠岂能屈于棍棒淫威,挨了一顿猛揍之后至多在床上躺上几天养养伤,过后立刻故态复萌。

  她一直热衷于跟那想要将她养成名门淑女的父亲斗智斗勇,直到……遇见了陈宣若。

  初见时他背着出游仕子常用的藤编箧箱,顶盖高出了他半个头,穿了一身旧蓝敝衣,在街头被几个混混推三搡四,欺负的很是狼狈。

  她拔刀相助,领着一群跟班小弟将那几个混混赶跑了,正想潇洒离去,留一个飘逸的背影,却被陈宣若叫住了。

  躬身揖礼,温脉含笑:“多谢姑娘相救,可否留下姓名,改日登门致谢。”

  他身形颀长,面如冠玉,长袖如淄水洒脱垂下,迎风裾角拂动,如缀墨描摹而出的疏影,颇有些陌上公子的清隽闲雅。

  美色当前,宁娆却无暇欣赏,只听到了他说‘留下姓名,登门致谢’,乖乖,还登门,要是被她爹知道那还了得。

  忙摆了摆手,大马金刀地说:“不必了,本姑娘做好事从不图谢,咱们就此别过,江湖有缘再见。”

  正想走,却听陈宣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岂有此理!这事情可大了。

  宁娆背着手,拧着眉毛,瞠目怒瞪他:“你这是在嘲笑本女侠?”

  陈宣若忙咽下笑,摆手:“不,不,小生只是觉得姑娘与众不同,超凡脱俗,脱俗……”

  宁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里在‘盘他’和‘不跟他计较’之间徘徊了数遭,最终决定看在他那白净俊秀的面皮份上,放他一马。

  彼时当真以为只是尘间一瞥,江湖再也不见,却不想在三个月后的秋试结束,新科三甲来向时任主考的父亲谢恩时又见到了他。

  她一直以为当日街头那穷酸落魄被人欺负的小书生是个寒门仕子,却不想他竟是柏杨公和端康公主的长子。

  母亲拽着她躲在三折黄杨木大屏风后,两眼放光:“看见没?世家子弟,皇亲国戚,又是新科状元,品貌才学皆是一流,你要是能嫁个这样的金龟婿,娘睡着了也能笑醒。”

  宁娆掠了那浑身没有二两肉的文弱书生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父亲照例留了三甲在家中用膳,母亲这才放了她匆匆赶往膳房照料膳食去了。

  宁娆将贴身侍女小静支派到别处去,自己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日头炙盛,万里晴空,她一时兴起将院子里一颗百来斤重的石狮子举了起来,托在左手掂了掂,又递到右手。

  玩的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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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

  “姑娘,竟在此处又碰见了你!”

  宁娆提着石狮子回头,见陈宣若穿着一身大红的镧袍满面欣喜地看着她。

  他上前一步,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笑道:“姑娘就是宁大夫的千金吧。”

  宁娆眨了眨眼,手一松,百来斤沉的石狮子哐当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坑,尘土飞溅……

  往后的日子,陈宣若总是隔三差五来拜访,总要寻个理由到后院来见她。陈宣若学识渊博,又脾气甚好,不论宁娆怎么闹腾、怎么欺负他都不恼,只是一昧宠溺地纵着她。

  渐渐的,宁娆对他生出些别样的情愫……

  天朗气清的一日,他神秘兮兮地拿了幅画轴来给宁娆品鉴。

  精心装裱的天纹理硬纸卷轴缓缓展开,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副图景,一个纤细娟秀的少女手里提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杀气腾腾地站在轩台楼阁前……

  宁娆看着觉得那细疏线条勾勒的少女面容有些眼熟,听陈宣若在一旁解说:“我第一次在宁府见到阿娆时就觉得那场景甚美,故而画了下来,我给它取名叫《美人举大石》。”

  宁娆:……

  她认真地看了陈宣若好半天,在要不要打他一顿之间犹豫徘徊了许久……

  所有清晰的记忆就到此处戛然而止。

  宁娆忍着头痛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记忆的断裂并非是一道切口整齐的印痕,而像是被蛮力扯断了的,参差不齐,混乱不堪,自清晰到模糊再到一片虚无……

  她依稀记得之后与陈宣若谈婚论嫁了,仿佛柏杨公和端康公主还亲自来过宁府向父母提亲,再往后便记不得了。

  仿佛她只是睡了一觉,睡前觅得良人将要成眷属,而醒来时却已另嫁他人。

  而且还嫁的这么匪夷所思。

  想到这,宁娆又惆怅了,觉得栗子糕也不香了,趴在榻上,长吁短叹。

  一阵轻俏的脚步‘吧嗒’声由远及近,她将头从臂膀间抬起来,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榻前,鼓着圆润细腻的脸颊,唇若点朱般红润,笑得温甜可爱,伸着胳膊一直要往她身上扑,边扑边喊:“母后……”

  宁娆吓得一下子坐起来,往床榻里侧躲:“你……你别乱叫,什么母后,我不可能还生了个孩子的……”

  玄珠从外殿急忙跑进来,将孩子揽住,温言哄道:“太子,娘娘病了,您别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吧。”

  男孩睁大了眼,蓦地,仰头嚎啕大哭:“大黄门说的是真的,母后不认识我了……”

  ……

  昭阳殿里灯烛摇曳,烛芯烧得‘筚拨’响,衬得殿中静若深潭。

  宁娆披了条薄绒毯,趴在案几上,托着下巴看江璃‘审案’。

  以御前大黄门崔阮浩为首,跪了十几个内侍宫女,用了半个时辰把这事理顺了。

  太子英儒今年四岁,刚刚开蒙,照例入鸿学馆念书。今晨他听说宁娆醒了,特意向太傅求了恩典早些回来。

  因皇帝陛下对太子的学业向来看重,随侍的内侍乳娘不敢瞒而不报,哄着太子去了宣室殿先禀报了再回。

  他年纪小,得父皇宠爱,进出宣室殿并不需通报,悄默声地进,正碰上崔阮浩吩咐内侍宫女:娘娘凤体不愈,大约是把这宫中所有的事都忘了,连陛下太子都不认了,你们可得小心当差,凡有昭阳殿的消息,别耽搁立刻来禀。

  江璃狠剜了崔阮浩一眼,又看了看缩在乳娘怀里泪眼婆娑的英儒,冷声道:“你们几个去内直司各领二十大板。”

  宁娆正趴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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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瞌睡,闻言一凛,二十大板……她记得当初父亲因为直言进谏惹恼了先帝被打了十大板,皮开肉绽,足足在家里躺了两个月才好。

  轻咳一声,刚想说什么,却见玄珠一个劲儿地冲她摇头。

  倒是江璃听到了动静,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夜色烛光的掩映,宁娆觉得江璃看上去不像白日那般冷冽骇人,昏黄的光泽铺陈在面上,反倒让她觉得眉目隽秀,丰神俊朗,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

  她愣愣地说:“二十大板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玄珠拼命朝她眨眼,无果,她还是说了出来。

  说完,便有些忐忑,紧张地看着江璃。

  他俊逸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变幻,一贯的温凉如水,可却又好似涌过无数波涛,看得人心尖一颤。

  宁娆不自觉抓住薄毯,拧成一股,手心里溢出黏腻的汗。

  江璃转过了身,声音仍旧平缓无波:“既然皇后求情,打十板吧。”

  满殿的人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英儒仍旧在哭,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望着宁娆抽泣,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江璃起身,将他抱在怀里,放柔声音哄了哄,他才止了哭声,将脸贴在江璃的肩膀上,留给宁娆一个忧郁的后脑勺。

  江璃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朝宁娆伸了过去,她下意识向后躲闪,江璃的手也便没有再进,堪堪停在了空中,慢慢地收了回来。

  他的嗓音微哑:“好好休息。”

  说完,抱着英儒走了。

  宁娆摸了摸自己的鬓侧,发觉刚簪上的梅玉簪偏歪了,簪头下坠将要掉下来,她将发簪琯正,想起刚才江璃的动作,心想他该不会是要替她正簪子吧……

  心情一时复杂。

  那是她的夫君和儿子,可偏偏与她而言犹如陌生人一样,她记忆里挥之不散的是出现在嘉业二十五年的秋天,那个文弱又有些欠揍的书生……

  玄珠说她和江璃是嘉业二十六年六月成的亲,依照她父亲的说法,那个时候她声称自己对江璃情根深种非君不嫁。

  可她明明记得嘉业二十五年冬天的时候,柏杨公夫妇还去宁府提亲来着……

  那时她的记忆里压根还没有江璃这个人,她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就移情别恋的如此彻底?

  她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把日子过下去,必须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能问江璃,父亲看样子也不会告诉她,那就只有去问陈宣若了……

  江璃缓慢地坐起身,将冗长铺开的纁裳摆袖收回来,似笑非笑地说:“我睡我的,你管我真睡还是装睡,又碍着你什么了?”

  微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碍着你了,碍着你……”

  宁娆连滚带爬地上前捂住他的嘴,瞪圆了眼:“你……你别胡说,我……我不是要非礼你,我只是……”

  江璃将她的手拿开,温和笑问:“只是什么?”

  她低下了头,突有些沮丧占据心头,无比低沉地叹道:“我又做了个梦。”

  甚至不敢江璃的神情:“我梦中偷偷地去亲一个人,先亲了脸颊,又亲了嘴,那人好像是睡着的,但其实没睡,末了还把我抓进怀里,说……”

  “敢吃我的豆腐,你真是胆大包天。”江璃的声音悠然婉转,说不出的好听。

  宁娆一怔,抬头看他。

  江璃嘴角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那是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你总喜欢跟我闹着玩,一天到晚没个消停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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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娆傻愣愣地看他。

  江璃随意地撩开前裾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手平铺开试了试地上的温度,一股凉意顺着掌心渗入,他见宁娆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眉宇微皱,伸手将她搀起来。

  两人刚刚站稳,宁娆如梦初醒:“所以,那人是你啊!”

  江璃简略地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她了。

  宁娆瞬间如释重负,粲然而笑,连蹦带跳地上前抱住江璃:“太好了,是你,总算是你了……”

  江璃怔了怔,手缓缓地抬起搂住她的背,带着试探地问:“是不是我,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宁娆松开他,一本正经道:“不管我记不记得你,你都是我的夫君,你说我明明有夫君,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像什么话?我虽然不拘小节,可也是个正经人。”

  江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而笑开,那笑容若落日下的远山雾影,绵远朦胧又透着淡淡的失落。

  他替宁娆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温声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告诉你,在过去的五年里你是个顶守规矩的人,操持六宫琐事,修理内帷,样样无行差踏错,任谁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为什么?”宁娆脱口问出,又怕江璃没有听明白,追问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的人?我明明在出嫁前就不是这样的性格。”

  江璃沉默了,双眸中漫上难以言说的惆怅伤慨,过了好半天,他收拾好情绪,复又抬头,理直气壮道:“因为你爱我,爱我爱的太深,爱的不可自拔,爱的发疯,所以甘愿为了我脱胎换骨。”

  宁娆:……

  “不想说算了!”

  她转身要走,被江璃拉了回来。

  “今晚在祈康殿待着,别出去,我要去向母后请安,顺道去偏殿教你春祭的礼仪,还有三日就要春祭,依礼我们明日就要去清泉寺沐浴、斋戒,今夜若是再不教,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宁娆点头,突然想起来:“安北王府的事……”

  江璃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王叔不会再追究。”

  宁娆低头扭了扭衣角,闷闷地说:“我听大黄门说你替我看了一整夜的账本,今天又被内外琐事缠着不得安生,晚上你还要教我礼仪,你一定很累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到现在就彻底结束了。感谢大家四个月以来的陪伴,也感恩今夏我与你们的相遇。

  有时我甚至会恍惚,觉得我们同在笔下的故事里,一起手拉手看着属于阿娆和景桓的悲喜欢乐。为他们高兴,为他们悲伤,为他们着急。

  我不是一个很会表达自己的人,有一些说不出口的话借着无忌的日记的最后说给了大家听。

  我相信相遇即是缘分,或许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或许我们会在下一篇文里继续我们的缘分,又或许我们会在很久之后再度相遇,一切都是天意,我们要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好好保重,好好生活,勇敢面对生活中的风雨,尽情享受生活中的欢乐。

  最后,我很想有一个文艺的结束语,但是我忍不住,要说:我的新文《前任当丞相了》正在火热更新中,可点击右上角作者专栏进去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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