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金吾卫
“本宫也不知道她何时入宫的。”武贵妃别过头，细算下来，这是她头一次信任宫里的妃嫔，张贤妃不算，她俩许是从小的情分，才能如此亲密，这份情谊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她第一次来昭阳宫请安，便说自己才入宫不久，没有及时给本宫请安，是她失了礼数。”说到此，武贵妃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患有头疾。
一旁的心腹宫人看了，忙洗了手，用冰凉的指尖按在武贵妃头上，武贵妃的痛苦这才得以缓解。“我们娘娘这几日患了头疾，总是头疼得紧，本想请太医，可太后娘娘不许旁人随意进出，奴婢们只能照着旧方子抓药。”
武贵妃不是近日才患的头疾吗？哪来的旧方子？苏念烟低头吃茶，将笑意藏起来，并未戳破这对主仆的谎言。
“说来那玉氏也是无礼！不知用什么法子，将大公主哄得开心，非要日日见她才行，我们娘娘也是爱子心切，想着能让大公主开心，不过是在咱们宫里多添一副碗筷罢了，便常常将玉氏请来。”在宫人的嘴里，又是另一副模样。
玉才人成了那个主动依附的，而武贵妃不过是爱女心切，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这事儿本不该我们做奴婢的多嘴，那支簪子也是玉氏抢去的，娘娘本是将簪子送给了大公主。也不知怎么的，一转眼的功夫，簪子就戴在玉氏头上，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要回，娘娘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宫人滔滔不绝，苏念烟却失去了耐心。
一味地抹黑，根本得不到什么要紧的消息。这是宫里惯用的法子，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法子。苏念烟搁下茶盏，打断了宫人的自说自话，起身道：“贵妃既然被禁足，还是将大公主送去寿安宫，交给母后养着为好。”
苏念烟微微侧过头，听到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走，武贵妃激动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是替她按摩的宫人按住了，替自己的主子做了主，说是“贵妃娘娘正有此意”。既然得到答复，苏念烟抬脚出了正殿，让随行跟着的小宫女去将大公主请来。
“贵妃摔了茶盏。”杜鹃扶着苏念烟，小声说着她听到的。情理之中，有人顶着替皇帝调查的名义，私底下却将自己女儿送去太后宫里，换做苏念烟，别说摔茶盏了，就是把房子掀了也不为过。
苏念烟掂量着手里的消息，后宫诸人问得差不多了，内廷司盘问过了，尚宫局怕是没什么可问的，最多只能问出玉才人何事出现在宫里的，只能去天子近臣金吾卫处了。
“一会儿大公主出来，将人送去寿安宫，同母后说是本宫的主意。”苏念烟叹了口气，要从金吾卫嘴里问出些什么，可谓难于上青天，可现在没别的出路了，只能去问问。“去金吾卫值班的宫殿。”苏念烟对杜鹃说道。
金吾卫似乎料到苏念烟会来，只让一个小武卫在门口打发她。
“本宫奉天子之命、太后懿旨来查案。”苏念烟摆出应有的气势，简直要见金吾卫上郎将。前来打发苏念烟的小武卫看着年纪不大，有些憨傻，面对咄咄逼人的苏念烟，坚持用一套说辞打发。
“既然案子关乎陛下，那查案便是大理寺和金吾卫的差事，没得反而劳累长公主的说法。”小武卫坚定不移地挡在门外，又不能在宫里动手，苏念烟顿时气势弱了几分。当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金吾卫在哪儿找到这块木头？
“本宫只问几句话便可，不会耽误你们办差的。”苏念烟退了一步，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带玉才人入宫的上郎将是谁，又是奉谁的旨意，从哪儿将玉才人带进来的。
“金吾卫的人都去大理寺回过话了，长公主若是想知道，可以去大理寺翻阅卷宗，此事已经有了定夺。”小武卫还是不肯让步。
“你是个死脑子吗？”就是脾气再好的人，面对一块零顽不灵的木头，也失去了耐心。苏念烟戳着对方的太阳穴，奈何她不是习武之人，并不能对一个练家子造成伤害，一记重拳硬生生砸在棉花上。
太后之所以让苏念烟干预调查，不就是想将此事按在宫里嘛！苏念烟怎么可能去大理寺翻阅卷宗，若是被朝廷上那些老狐狸发现，岂不是在告诉他们，宫里出了需要惊动大理寺的案子，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让大皇子监国。
可是这些，眼前这位小武卫是不会懂的，苏念烟也知道，他这个年纪，肯定是听上司安排，对方让他用这套话术来打发自己，他不过是照做罢了。
“那本宫只是私事，寻那位送玉才人入宫的上郎将可行？”苏念烟无奈之中只能又退了一步，只有知道玉才人是从何处来的，才能摸清此番下毒，究竟是玉才人擅自为之，还是另有阴谋。
“臣等都属外臣，长公主不该私自结交外臣……”不等小武卫将话说完，一支香炉就砸了过来，砸得他头破血流，炉子里的香灰混着鲜血，从小武卫的额角往下流。小武卫愣住了，半晌才呆呆地看向苏念烟。
“本宫一时失手。”苏念烟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歉意，直接回到轿撵上，“替这位小郎君请太医。”说罢，苏念烟抬手画了个圈，宫人们立马抬起轿撵，往寿安宫方向去。
苏念烟的轿撵刚走出几步，孟宇和一干金吾卫就围了出来，看着捂着伤口呆呆的小武卫，孟宇忍不住骂了对方一句“呆子”，让同僚将其扶进屋子里，再去寻太医过来诊治，自己则三步化作两步，去追苏念烟的轿撵。
只见孟宇来势汹汹，宫人们都以为对方是来替小武卫报仇的，他们都是宫里的人，怎能和手里沾了血的金吾卫相抗？何况对方未必有胆子直接跟长公主讨说法，有气必然是冲着宫人们来的。如此想着，宫人们情不自禁加快脚步。
见此，杜鹃只能自请留下，若是对方是来讨说法的，她便给对方一个说法，若是对方是来动手的，她也不惧怕。同苏念烟请示得到许可后，杜鹃放慢了步伐，逐渐落到队伍最后头，等长公主的轿撵消失在拐角处，杜鹃才停下步子，转过身看向空空如也的内宫长廊。
“中郎将是来讨说法的？”杜鹃没有一丝惧怕。
“姑娘好气魄，好功夫！”孟宇笑着，从一处宫苑内翻身出来，看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似乎并不是来讨说法的。“是小六太执拗，还请长公主和姑娘不要怪罪，他年纪小，不经事，一味只听上郎将的吩咐罢了。”反倒是来给长公主赔罪的。
看对方并不是来找不痛快的，杜鹃也不想再搭理他，转身便要走。孟宇却轻点脚尖，一个闪身，用轻功挡住了杜鹃的去路，谁知这一举动却是冒犯了杜鹃，杜鹃抬手往对方心口打去，孟宇只能抬手阻止。
两人缠斗得难解难分，到底是在宫禁之内，杜鹃又是长公主的贴身宫女，孟宇不敢造次，往来五十招后，自己扯手求饶。
“下官不是来找姑娘切磋的，属实是玉才人之事有隐情，特来告知姑娘。”孟宇同杜鹃拉开距离，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杜鹃并不信他，方才让小武卫阻拦，如今又亲自送上消息，可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上郎将本是想让小六拦一拦，就请长公主进去的，是小六少根筋，没听懂其中意思，请姑娘莫介怀。”孟宇只能再三道歉，求得杜鹃的谅解。
“那你说吧。”杜鹃冷眼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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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心腹宫人看了，忙洗了手，用冰凉的指尖按在武贵妃头上，武贵妃的痛苦这才得以缓解。“我们娘娘这几日患了头疾，总是头疼得紧，本想请太医，可太后娘娘不许旁人随意进出，奴婢们只能照着旧方子抓药。”
武贵妃不是近日才患的头疾吗？哪来的旧方子？苏念烟低头吃茶，将笑意藏起来，并未戳破这对主仆的谎言。
“说来那玉氏也是无礼！不知用什么法子，将大公主哄得开心，非要日日见她才行，我们娘娘也是爱子心切，想着能让大公主开心，不过是在咱们宫里多添一副碗筷罢了，便常常将玉氏请来。”在宫人的嘴里，又是另一副模样。
玉才人成了那个主动依附的，而武贵妃不过是爱女心切，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这事儿本不该我们做奴婢的多嘴，那支簪子也是玉氏抢去的，娘娘本是将簪子送给了大公主。也不知怎么的，一转眼的功夫，簪子就戴在玉氏头上，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要回，娘娘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宫人滔滔不绝，苏念烟却失去了耐心。
一味地抹黑，根本得不到什么要紧的消息。这是宫里惯用的法子，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法子。苏念烟搁下茶盏，打断了宫人的自说自话，起身道：“贵妃既然被禁足，还是将大公主送去寿安宫，交给母后养着为好。”
苏念烟微微侧过头，听到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走，武贵妃激动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是替她按摩的宫人按住了，替自己的主子做了主，说是“贵妃娘娘正有此意”。既然得到答复，苏念烟抬脚出了正殿，让随行跟着的小宫女去将大公主请来。
“贵妃摔了茶盏。”杜鹃扶着苏念烟，小声说着她听到的。情理之中，有人顶着替皇帝调查的名义，私底下却将自己女儿送去太后宫里，换做苏念烟，别说摔茶盏了，就是把房子掀了也不为过。
苏念烟掂量着手里的消息，后宫诸人问得差不多了，内廷司盘问过了，尚宫局怕是没什么可问的，最多只能问出玉才人何事出现在宫里的，只能去天子近臣金吾卫处了。
“一会儿大公主出来，将人送去寿安宫，同母后说是本宫的主意。”苏念烟叹了口气，要从金吾卫嘴里问出些什么，可谓难于上青天，可现在没别的出路了，只能去问问。“去金吾卫值班的宫殿。”苏念烟对杜鹃说道。
金吾卫似乎料到苏念烟会来，只让一个小武卫在门口打发她。
“本宫奉天子之命、太后懿旨来查案。”苏念烟摆出应有的气势，简直要见金吾卫上郎将。前来打发苏念烟的小武卫看着年纪不大，有些憨傻，面对咄咄逼人的苏念烟，坚持用一套说辞打发。
“既然案子关乎陛下，那查案便是大理寺和金吾卫的差事，没得反而劳累长公主的说法。”小武卫坚定不移地挡在门外，又不能在宫里动手，苏念烟顿时气势弱了几分。当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金吾卫在哪儿找到这块木头？
“本宫只问几句话便可，不会耽误你们办差的。”苏念烟退了一步，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带玉才人入宫的上郎将是谁，又是奉谁的旨意，从哪儿将玉才人带进来的。
“金吾卫的人都去大理寺回过话了，长公主若是想知道，可以去大理寺翻阅卷宗，此事已经有了定夺。”小武卫还是不肯让步。
“你是个死脑子吗？”就是脾气再好的人，面对一块零顽不灵的木头，也失去了耐心。苏念烟戳着对方的太阳穴，奈何她不是习武之人，并不能对一个练家子造成伤害，一记重拳硬生生砸在棉花上。
太后之所以让苏念烟干预调查，不就是想将此事按在宫里嘛！苏念烟怎么可能去大理寺翻阅卷宗，若是被朝廷上那些老狐狸发现，岂不是在告诉他们，宫里出了需要惊动大理寺的案子，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让大皇子监国。
可是这些，眼前这位小武卫是不会懂的，苏念烟也知道，他这个年纪，肯定是听上司安排，对方让他用这套话术来打发自己，他不过是照做罢了。
“那本宫只是私事，寻那位送玉才人入宫的上郎将可行？”苏念烟无奈之中只能又退了一步，只有知道玉才人是从何处来的，才能摸清此番下毒，究竟是玉才人擅自为之，还是另有阴谋。
“臣等都属外臣，长公主不该私自结交外臣……”不等小武卫将话说完，一支香炉就砸了过来，砸得他头破血流，炉子里的香灰混着鲜血，从小武卫的额角往下流。小武卫愣住了，半晌才呆呆地看向苏念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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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烟的轿撵刚走出几步，孟宇和一干金吾卫就围了出来，看着捂着伤口呆呆的小武卫，孟宇忍不住骂了对方一句“呆子”，让同僚将其扶进屋子里，再去寻太医过来诊治，自己则三步化作两步，去追苏念烟的轿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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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杜鹃只能自请留下，若是对方是来讨说法的，她便给对方一个说法，若是对方是来动手的，她也不惧怕。同苏念烟请示得到许可后，杜鹃放慢了步伐，逐渐落到队伍最后头，等长公主的轿撵消失在拐角处，杜鹃才停下步子，转过身看向空空如也的内宫长廊。
“中郎将是来讨说法的？”杜鹃没有一丝惧怕。
“姑娘好气魄，好功夫！”孟宇笑着，从一处宫苑内翻身出来，看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似乎并不是来讨说法的。“是小六太执拗，还请长公主和姑娘不要怪罪，他年纪小，不经事，一味只听上郎将的吩咐罢了。”反倒是来给长公主赔罪的。
看对方并不是来找不痛快的，杜鹃也不想再搭理他，转身便要走。孟宇却轻点脚尖，一个闪身，用轻功挡住了杜鹃的去路，谁知这一举动却是冒犯了杜鹃，杜鹃抬手往对方心口打去，孟宇只能抬手阻止。
两人缠斗得难解难分，到底是在宫禁之内，杜鹃又是长公主的贴身宫女，孟宇不敢造次，往来五十招后，自己扯手求饶。
“下官不是来找姑娘切磋的，属实是玉才人之事有隐情，特来告知姑娘。”孟宇同杜鹃拉开距离，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杜鹃并不信他，方才让小武卫阻拦，如今又亲自送上消息，可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上郎将本是想让小六拦一拦，就请长公主进去的，是小六少根筋，没听懂其中意思，请姑娘莫介怀。”孟宇只能再三道歉，求得杜鹃的谅解。
“那你说吧。”杜鹃冷眼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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