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西凉人
“哦？”苏念烟看着地上躺着的石榴，绕过幕迟，坐在主位上，“说说看。”幕迟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的石榴。
在幕迟的嘴里，她接到明镜的话后，也知道了大致情况，大抵便是石榴在台上瞧见了谁，着急出去相见的，想着既然是戏台上的人，公主府别处自有巡夜的婆子，石榴不会将人往别处引，必然会在唱戏的外头。
于是幕迟在周围找了一圈，但是同石榴相见的那位吹笛人功夫了得，幕迟不敢轻易靠近，只能等两人交谈完，再单独拿下石榴，带来书房间苏念烟。
“那吹笛人学的不是硬家功夫，像是习得什么内家功夫，这样的功夫我只在师父那儿听得几耳，出招阴毒不说，还得自幼练习，很是痛苦。”幕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末了还补上一句，“我只好奇石榴姑娘怎么同那人认识的，你们俩的功夫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人。”
苏念烟并未着急下定论，只是垂头看向石榴。从苏念烟进门开始，被绑着的石榴就一动未动，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苏念烟还以为对方被打晕了，仔细一看，那双大眼睛明明还睁着，只是她自己选择闭嘴。
“又没堵你的嘴，不打算为自己辩解？”苏念烟凝视着对方，不想石榴直接垂下头，用一头金发掩盖自己的表情。苏念烟见天色已晚，也没了耐心，道：“你的余毒未清，还敢同本宫耍心机？将她关在柴房，什么时候愿意张嘴，什么时候带来本宫这里。”
说罢，栀子让门外候着的婆子进来，将石榴带下去，还吩咐道：“绳子不必解开，用绸子将她绑在柱子上，每日灌她点水，其他一概不必管！”婆子们连忙答应，将石榴给压了下去。
“去问问那个吹笛人是何人。”苏念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让幕迟陪着茉莉去，若是无法将吹笛人带回来，就打听那人的底细。”苏念烟起身，带人回房就寝。
可就在次日，苏念烟醒来时，才意识到昨晚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让茉莉那样的暴脾气同幕迟一起出去，不是摆明让两人打起来吗？可苏念烟让明镜去叫茉莉进来时，得知两人已经出府了。
“长公主不必忧心，茉莉姐姐知道轻重的。”明镜见此，只能安抚，出门前她也忧心过，还特地嘱咐过茉莉，只说幕迟是个江湖人士，虽然学过一两日规矩，但终究不如她们这些宫里出来的，若是不慎做错什么，都请茉莉多担待。
“奴婢也同茉莉说过，说师姐就是个江湖粗俗人，不必同她多计较，若是出门犯了事，且忍耐着等回来再发作，别在外头丢了公主府的脸。”杜鹃也说道，她和明镜一样觉得，让幕迟和茉莉携手出去不是好法子，但既然苏念烟已经下了命令，她俩也只能周全一二。
“长公主今日还要入宫，别再为此事犯愁了。”明镜叹道，慢条斯理地将苏念烟的发髻梳好。苏念烟今日还得入宫监督大皇子批折子，末了还要带着折子去见皇帝，确实不宜耽搁，不然天黑都未必能回来的。
虽说大皇子是个不省事的，做事唯唯诺诺，偏爱听信身边小太监的话，但好在宫里太后、皇帝，宫外朝臣和苏念烟都是眼明心亮的，既然伺候大皇子的小太监不老实，便换下宫里信得过的，既然大皇子不能做决断，大抵都由朝臣决断，大皇子批注，苏念烟和皇帝一同下定论，朝堂内倒还算安稳。
这日苏念烟到御书房时，武大人正带着官员同大皇子议事，见苏念烟突兀地闯入，其他官员颇有微词，还是武大人替苏念烟拦了下来。想是张贤妃从中调和，在武贵妃被放出来之前，武家还是会顺着苏念烟的。
“宫里西凉国的二王子年岁渐长，不再适合暂居宫中，该送去外头置办房产，继续看管拘禁的。”礼部尚书瞥了苏念烟一眼，继续方才的议题。论理质子的年岁和苏念烟相仿，若是长留宫中，若是和哪个宫女、妃嫔拉扯不清，实在难堪，搬出去是必然的。
见其他官员都不反对，苏念烟也没有插嘴，只是安静的吃着手里的茶水，等待他们继续说下去。
“只是开支一项尚且需商议，过往都有附属国送来质子的先例，只是他们大多都是幼年的王子，交在朝臣或是勋贵家中，日子一长，也就忘却自己异乡人的身份。”户部尚书紧接着开口道：“只是这位二王子几近成年，不宜养在别处，陛下才会恩准其留在宫里，但却不能很好教养，随意放出去，若有不臣之心，必成大患！”户部尚书言之凿凿。
若是养在宫里，也并非长久之计，那位质子苏念烟虽没见过真人，却记得书中描述“一副太阳王子的容颜，只听声音便知，他是该长成这般耀目的模样”，是个很帅气的人，留在宫里更是祸患，与宫女私通倒是小事，若是同后妃私通，皇帝可会被天下人耻笑。
留下不合适，放出去更不合适，苏念烟本来好奇，这样的问题朝臣们打算如何处置，可当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莫不是要送来自己府里？可自己是个未出嫁的女子，就算是豢养面首，都轮不到自己。
莫不是想送去哪个长公主或者大长公主府邸里，名义上算是羞辱了二王子，但苏念烟仔细想了一圈，留在京都的公主就不剩几人，除了自己，就是宁和大长公主和顺安大长公主了。
宁和大长公主是平北王妃，不适合将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放在她府邸里，免得两人一起包藏祸心，反而误了国事，顺安大长公主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被二王子哄骗，也是极其不利的。
“主要是国家不好从国库分银钱出来，给他建这个府邸。”户部尚书继续说道，原来困难的是拨银两的事情，而非如何安排二王子的去处。苏念烟垂首含笑，但一旁的官员并未注意到苏念烟的表情，依旧在对大皇子说自己的。
如此，二王子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两天能够决定的，看着架势，恐怕吵一个月都有可能。待大臣们商议完，苏念烟也将大皇子批阅的折子看完了，没等他们告退，便带着折子去了养居殿，将这些折子一一念与皇帝听。
忙到前朝官员散职的时候，苏念烟这才从内宫出来，不料刚上马车，便当头撞上户部尚书。“长公主金安。”看对方的模样，似乎是有话同自己说，苏念烟只简短的应了声，坐回自己的马车内，却不急着让车夫行车。
“长公主给大公主定的府邸太过奢华，按例不该超过宁和大长公主的府邸。”户部尚书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但令苏念烟满意的是，对方并未将御书房讨论的事情拿在这里做理由。
如果对苏念烟说，因为二王子的事情，加上大公主的府邸，国库当真无法支撑，没准苏念烟会选择退步，但是用礼教来说服苏念烟，显然是选择了最不实用的说辞。
“本宫正是要告诉平北王和老平北王妃，大公主在朝内是个什么地位，不是他们一个异姓王能够拿捏的。”苏念烟冷静的说道，“还是那句话，若是短了银钱，尚书大人大可来公主府取，即便是出全款，公主府也能负担得起。”说罢，便让车夫挥鞭，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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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幕迟的嘴里，她接到明镜的话后，也知道了大致情况，大抵便是石榴在台上瞧见了谁，着急出去相见的，想着既然是戏台上的人，公主府别处自有巡夜的婆子，石榴不会将人往别处引，必然会在唱戏的外头。
于是幕迟在周围找了一圈，但是同石榴相见的那位吹笛人功夫了得，幕迟不敢轻易靠近，只能等两人交谈完，再单独拿下石榴，带来书房间苏念烟。
“那吹笛人学的不是硬家功夫，像是习得什么内家功夫，这样的功夫我只在师父那儿听得几耳，出招阴毒不说，还得自幼练习，很是痛苦。”幕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末了还补上一句，“我只好奇石榴姑娘怎么同那人认识的，你们俩的功夫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人。”
苏念烟并未着急下定论，只是垂头看向石榴。从苏念烟进门开始，被绑着的石榴就一动未动，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苏念烟还以为对方被打晕了，仔细一看，那双大眼睛明明还睁着，只是她自己选择闭嘴。
“又没堵你的嘴，不打算为自己辩解？”苏念烟凝视着对方，不想石榴直接垂下头，用一头金发掩盖自己的表情。苏念烟见天色已晚，也没了耐心，道：“你的余毒未清，还敢同本宫耍心机？将她关在柴房，什么时候愿意张嘴，什么时候带来本宫这里。”
说罢，栀子让门外候着的婆子进来，将石榴带下去，还吩咐道：“绳子不必解开，用绸子将她绑在柱子上，每日灌她点水，其他一概不必管！”婆子们连忙答应，将石榴给压了下去。
“去问问那个吹笛人是何人。”苏念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让幕迟陪着茉莉去，若是无法将吹笛人带回来，就打听那人的底细。”苏念烟起身，带人回房就寝。
可就在次日，苏念烟醒来时，才意识到昨晚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让茉莉那样的暴脾气同幕迟一起出去，不是摆明让两人打起来吗？可苏念烟让明镜去叫茉莉进来时，得知两人已经出府了。
“长公主不必忧心，茉莉姐姐知道轻重的。”明镜见此，只能安抚，出门前她也忧心过，还特地嘱咐过茉莉，只说幕迟是个江湖人士，虽然学过一两日规矩，但终究不如她们这些宫里出来的，若是不慎做错什么，都请茉莉多担待。
“奴婢也同茉莉说过，说师姐就是个江湖粗俗人，不必同她多计较，若是出门犯了事，且忍耐着等回来再发作，别在外头丢了公主府的脸。”杜鹃也说道，她和明镜一样觉得，让幕迟和茉莉携手出去不是好法子，但既然苏念烟已经下了命令，她俩也只能周全一二。
“长公主今日还要入宫，别再为此事犯愁了。”明镜叹道，慢条斯理地将苏念烟的发髻梳好。苏念烟今日还得入宫监督大皇子批折子，末了还要带着折子去见皇帝，确实不宜耽搁，不然天黑都未必能回来的。
虽说大皇子是个不省事的，做事唯唯诺诺，偏爱听信身边小太监的话，但好在宫里太后、皇帝，宫外朝臣和苏念烟都是眼明心亮的，既然伺候大皇子的小太监不老实，便换下宫里信得过的，既然大皇子不能做决断，大抵都由朝臣决断，大皇子批注，苏念烟和皇帝一同下定论，朝堂内倒还算安稳。
这日苏念烟到御书房时，武大人正带着官员同大皇子议事，见苏念烟突兀地闯入，其他官员颇有微词，还是武大人替苏念烟拦了下来。想是张贤妃从中调和，在武贵妃被放出来之前，武家还是会顺着苏念烟的。
“宫里西凉国的二王子年岁渐长，不再适合暂居宫中，该送去外头置办房产，继续看管拘禁的。”礼部尚书瞥了苏念烟一眼，继续方才的议题。论理质子的年岁和苏念烟相仿，若是长留宫中，若是和哪个宫女、妃嫔拉扯不清，实在难堪，搬出去是必然的。
见其他官员都不反对，苏念烟也没有插嘴，只是安静的吃着手里的茶水，等待他们继续说下去。
“只是开支一项尚且需商议，过往都有附属国送来质子的先例，只是他们大多都是幼年的王子，交在朝臣或是勋贵家中，日子一长，也就忘却自己异乡人的身份。”户部尚书紧接着开口道：“只是这位二王子几近成年，不宜养在别处，陛下才会恩准其留在宫里，但却不能很好教养，随意放出去，若有不臣之心，必成大患！”户部尚书言之凿凿。
若是养在宫里，也并非长久之计，那位质子苏念烟虽没见过真人，却记得书中描述“一副太阳王子的容颜，只听声音便知，他是该长成这般耀目的模样”，是个很帅气的人，留在宫里更是祸患，与宫女私通倒是小事，若是同后妃私通，皇帝可会被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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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想送去哪个长公主或者大长公主府邸里，名义上算是羞辱了二王子，但苏念烟仔细想了一圈，留在京都的公主就不剩几人，除了自己，就是宁和大长公主和顺安大长公主了。
宁和大长公主是平北王妃，不适合将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放在她府邸里，免得两人一起包藏祸心，反而误了国事，顺安大长公主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被二王子哄骗，也是极其不利的。
“主要是国家不好从国库分银钱出来，给他建这个府邸。”户部尚书继续说道，原来困难的是拨银两的事情，而非如何安排二王子的去处。苏念烟垂首含笑，但一旁的官员并未注意到苏念烟的表情，依旧在对大皇子说自己的。
如此，二王子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两天能够决定的，看着架势，恐怕吵一个月都有可能。待大臣们商议完，苏念烟也将大皇子批阅的折子看完了，没等他们告退，便带着折子去了养居殿，将这些折子一一念与皇帝听。
忙到前朝官员散职的时候，苏念烟这才从内宫出来，不料刚上马车，便当头撞上户部尚书。“长公主金安。”看对方的模样，似乎是有话同自己说，苏念烟只简短的应了声，坐回自己的马车内，却不急着让车夫行车。
“长公主给大公主定的府邸太过奢华，按例不该超过宁和大长公主的府邸。”户部尚书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但令苏念烟满意的是，对方并未将御书房讨论的事情拿在这里做理由。
如果对苏念烟说，因为二王子的事情，加上大公主的府邸，国库当真无法支撑，没准苏念烟会选择退步，但是用礼教来说服苏念烟，显然是选择了最不实用的说辞。
“本宫正是要告诉平北王和老平北王妃，大公主在朝内是个什么地位，不是他们一个异姓王能够拿捏的。”苏念烟冷静的说道，“还是那句话，若是短了银钱，尚书大人大可来公主府取，即便是出全款，公主府也能负担得起。”说罢，便让车夫挥鞭，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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