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不一定
见识过杜鹃的实力，魏北舒只能老老实实地坐过来。苏念烟要交代的不多，不过是想嘱咐对方，该如何处理宁和大长公主的事情，他与大公主的婚事又当如何，此刻可不是畅谈亲情孝道的时日。
“老王妃身子不适，连夜送回平北修养。”苏念烟身子微微前倾，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魏北舒的眼睛，想从对方的眼睛里寻找蛛丝马迹。“先将老王妃安置在平北，与老王爷一起，等个一二年，只说老王妃病情反复，突然薨逝，若是那时，小王爷想让老王妃躺进皇陵陪着顺德皇后，到时候再请旨不迟。”
“母妃常说，幼年时深受顺德皇后照拂，若是能有这福气……”魏北舒的语气有些虚，甚至不敢去看苏念烟的眼睛。话说到一半，魏北舒假装咳嗽，身子向后靠过去，别过头，反手挡住了自己半张脸，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若是能有这份虚荣，我想为我母妃争取一下，希望长公主成全。”
苏念烟笑着，道：“小王爷此言差矣，本宫如何能成全你的心愿？”苏念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身子摆正，继续说道：“至于小王爷和大公主的婚事。”说到此，苏念烟刻意停顿了片刻，想要等对方的反应。
但是魏北舒在刻意回避，根本没有给苏念烟一个眼神，这让苏念烟觉得索然无味。“小王爷和大公主的婚事，就让皇兄和母后说定吧。小王爷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苏念烟见对方摆出这样的低姿态，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不敢。”感觉到苏念烟有要走的意思，魏北舒赶紧站起来，给苏念烟让开路，并做出了请苏念烟离开的动作。主人家亲自赶人，苏念烟再留下就没有意思了，便借坡下驴，起身带着杜鹃离开。
出了门，苏念烟自然要往自己院子里去。在回去的时候，苏念烟在回廊上遇见了同样来办事的重音，对方见到苏念烟还有些惊讶，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圣旨，向苏念烟抱拳行礼。
想来是替常公公宣读圣旨来的。苏念烟颔首回礼，正要继续往回走，却被重音叫住，他请苏念烟就在此处等等，自己有些话要同苏念烟说。“有话不能等本宫回去再说？”苏念烟并不想在此处干站着。
“下官并不能擅自去见长公主，若是下官去长公主院子里，便是长公主结交外臣，若是在此处说，只能算得上是碰巧遇上。”重音笑着。苏念烟蹙着眉头，站住了脚，示意重音早去早回。重音又向苏念烟行礼，转身进了魏北舒的院子。
当“圣旨到”喊出来，苏念烟站在门外，看见魏北舒带着人匆匆跑出来，先是命人将香炉摆上，又准备了蒲团，让魏北舒踏踏实实跪着。苏念烟大致听了几耳，大抵是皇帝为了宁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安抚魏北舒，赏了魏北舒一个京官闲置。
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说是安慰，实则是将魏北舒困在京都。苏念烟就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重音的语速不缓不快，似乎对方经常传圣旨，越是如此，苏念烟越是好奇这位名叫重音的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半刻钟，重音便从里面出来。“长公主。”重音笑着，默默的跟在苏念烟身后。
“这位大人，有话便直说。”苏念烟冷哼一声，等得太久，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随之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杜鹃则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重音，以她的能力，自然是可以看出对方的身手，若是对方隐藏得极好，她不介意直接试探。
“下官只是想问问，长公主是否询问了老王妃和西泽王子的事情。”重音没有一点藏私，竟然赤条条的问了出来。苏念烟侧目看去，又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此事金吾卫早已经查到，只是西泽王子做事隐蔽，没有找到实证，而老王妃毕竟是皇亲贵戚，没有圣旨，我们也无法搜证。”
“大人想问什么？是想知道此事小王爷有没有参与？”苏念烟觉得他们真是高估自己了，自己又不是未卜先知的世外高人，她如今只是怀疑，方才试探过后，只能确定魏北舒知道此事，并不能直接下定论，说魏北舒跟西泽王子有牵扯。
“真是可笑。”苏念烟挑起眉头，继续道：“即便有关系又能如何，西凉人如今将老王妃刺杀，没有老王妃这个纽带，小王爷想要继续维系自己与皇室的关系，现在只能忍气吞声，等到将大公主娶回府里。”
这还不是最好的办法，大公主的脾气，皇帝、皇太后和苏念烟都清楚，她不在平北王府为非作歹就不错了，根本不能指望她困住魏北舒。不然，皇帝也不会借着宁和大长公主离世这个由头，赏给魏北舒一个京官官职了。
可即便如此，苏念烟已经将真凶指向西泽为首的西凉人那边，除非魏北舒是个扶不起的蠢货，不然怎么都该怀疑西泽，而不是像条疯狗一样，盯着自己咬。
“杀母之仇横在当中，这番困局也是因老王妃之死才造成的，小王爷得多心大，才能知错犯错，继续同西凉人交往呢？”苏念烟没有明着说，但想着重音能够跟在八重大人身边，必然不会是个蠢货，这点话总不至于听不明白。
“这可未必。”重音笑了，等苏念烟蹙眉转身看向他时，又立马收敛笑容，说道：“多谢长公主指点，下官身上还有别的要事，便不多留了。”说罢，就急匆匆的往前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脚步，说道：“长公主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孟宇，不必向常公公打听。”
这是在说，自己可以绕过皇帝的耳目办事吗？不等苏念烟问话，对方已经离开了苏念烟的视线，苏念烟一肚子的话只能憋着，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路上，杜鹃都没有开口，回到院子就再也憋不住了。
“他说的‘未必’是什么意思？”杜鹃看见大公主正在秋千上玩闹，没敢大声问，压着嗓子问道：“意思是刺杀老王妃的不是西凉人？可那搓头发不就是最好的实证吗？这有什么不一定的？”
苏念烟也正憋了一肚子的话没法问，还要解答杜鹃的疑惑，难免语气有些不中听。“你就活活笨死吧。这些头发丝是谁给本宫的？而且也只有那名叫武霖的金吾卫见过刺客，你莫非能从凶器上看出使用者是谁？”
之前皇帝也说过了，苏念烟插手此事，无非是让苏念烟去给魏北舒一个交代，行宫里就这么几个人，皇帝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去安抚一个异姓王的，武贵妃到底是魏北舒的未来亲家，也不好卖这个脸，大公主就更指望不上了，她不去拱火就不错了。
至于另外两人，一个苏念烟，一个顺安大长公主，都是合适的人选。可皇帝顾及，顺安大长公主毕竟和宁和大长公主有仇，不放心对方，而且又不想再许对方什么恩赏，便只能选择让苏念烟去了。虽说魏北舒口口声声说苏念烟才是元凶，但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长公主！”在秋千上的大公主看见苏念烟站在远处，迟迟没有过来，忍不住叫了一声，不等秋千停稳，就从上头蹦下来，提着裙子就往苏念烟那边跑来。“长公主！父皇今日赏了我不少布匹，长公主同我一起选选，做几身新衣裳！”
未来婆母死了，也只有大公主这样心大的，才会在此时惦记做衣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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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身子不适，连夜送回平北修养。”苏念烟身子微微前倾，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魏北舒的眼睛，想从对方的眼睛里寻找蛛丝马迹。“先将老王妃安置在平北，与老王爷一起，等个一二年，只说老王妃病情反复，突然薨逝，若是那时，小王爷想让老王妃躺进皇陵陪着顺德皇后，到时候再请旨不迟。”
“母妃常说，幼年时深受顺德皇后照拂，若是能有这福气……”魏北舒的语气有些虚，甚至不敢去看苏念烟的眼睛。话说到一半，魏北舒假装咳嗽，身子向后靠过去，别过头，反手挡住了自己半张脸，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若是能有这份虚荣，我想为我母妃争取一下，希望长公主成全。”
苏念烟笑着，道：“小王爷此言差矣，本宫如何能成全你的心愿？”苏念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身子摆正，继续说道：“至于小王爷和大公主的婚事。”说到此，苏念烟刻意停顿了片刻，想要等对方的反应。
但是魏北舒在刻意回避，根本没有给苏念烟一个眼神，这让苏念烟觉得索然无味。“小王爷和大公主的婚事，就让皇兄和母后说定吧。小王爷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苏念烟见对方摆出这样的低姿态，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不敢。”感觉到苏念烟有要走的意思，魏北舒赶紧站起来，给苏念烟让开路，并做出了请苏念烟离开的动作。主人家亲自赶人，苏念烟再留下就没有意思了，便借坡下驴，起身带着杜鹃离开。
出了门，苏念烟自然要往自己院子里去。在回去的时候，苏念烟在回廊上遇见了同样来办事的重音，对方见到苏念烟还有些惊讶，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圣旨，向苏念烟抱拳行礼。
想来是替常公公宣读圣旨来的。苏念烟颔首回礼，正要继续往回走，却被重音叫住，他请苏念烟就在此处等等，自己有些话要同苏念烟说。“有话不能等本宫回去再说？”苏念烟并不想在此处干站着。
“下官并不能擅自去见长公主，若是下官去长公主院子里，便是长公主结交外臣，若是在此处说，只能算得上是碰巧遇上。”重音笑着。苏念烟蹙着眉头，站住了脚，示意重音早去早回。重音又向苏念烟行礼，转身进了魏北舒的院子。
当“圣旨到”喊出来，苏念烟站在门外，看见魏北舒带着人匆匆跑出来，先是命人将香炉摆上，又准备了蒲团，让魏北舒踏踏实实跪着。苏念烟大致听了几耳，大抵是皇帝为了宁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安抚魏北舒，赏了魏北舒一个京官闲置。
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说是安慰，实则是将魏北舒困在京都。苏念烟就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重音的语速不缓不快，似乎对方经常传圣旨，越是如此，苏念烟越是好奇这位名叫重音的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半刻钟，重音便从里面出来。“长公主。”重音笑着，默默的跟在苏念烟身后。
“这位大人，有话便直说。”苏念烟冷哼一声，等得太久，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随之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杜鹃则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重音，以她的能力，自然是可以看出对方的身手，若是对方隐藏得极好，她不介意直接试探。
“下官只是想问问，长公主是否询问了老王妃和西泽王子的事情。”重音没有一点藏私，竟然赤条条的问了出来。苏念烟侧目看去，又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此事金吾卫早已经查到，只是西泽王子做事隐蔽，没有找到实证，而老王妃毕竟是皇亲贵戚，没有圣旨，我们也无法搜证。”
“大人想问什么？是想知道此事小王爷有没有参与？”苏念烟觉得他们真是高估自己了，自己又不是未卜先知的世外高人，她如今只是怀疑，方才试探过后，只能确定魏北舒知道此事，并不能直接下定论，说魏北舒跟西泽王子有牵扯。
“真是可笑。”苏念烟挑起眉头，继续道：“即便有关系又能如何，西凉人如今将老王妃刺杀，没有老王妃这个纽带，小王爷想要继续维系自己与皇室的关系，现在只能忍气吞声，等到将大公主娶回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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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烟也正憋了一肚子的话没法问，还要解答杜鹃的疑惑，难免语气有些不中听。“你就活活笨死吧。这些头发丝是谁给本宫的？而且也只有那名叫武霖的金吾卫见过刺客，你莫非能从凶器上看出使用者是谁？”
之前皇帝也说过了，苏念烟插手此事，无非是让苏念烟去给魏北舒一个交代，行宫里就这么几个人，皇帝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去安抚一个异姓王的，武贵妃到底是魏北舒的未来亲家，也不好卖这个脸，大公主就更指望不上了，她不去拱火就不错了。
至于另外两人，一个苏念烟，一个顺安大长公主，都是合适的人选。可皇帝顾及，顺安大长公主毕竟和宁和大长公主有仇，不放心对方，而且又不想再许对方什么恩赏，便只能选择让苏念烟去了。虽说魏北舒口口声声说苏念烟才是元凶，但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长公主！”在秋千上的大公主看见苏念烟站在远处，迟迟没有过来，忍不住叫了一声，不等秋千停稳，就从上头蹦下来，提着裙子就往苏念烟那边跑来。“长公主！父皇今日赏了我不少布匹，长公主同我一起选选，做几身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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