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_我是来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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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云织是普通家庭长大,不太能想象所谓家宴到底是什么规模。

  但想到秦家的门第和可以带“女伴”,应该排场不小。

  她怕自己万一做错什么给秦砚北丢脸,试妆试到深夜筋疲力尽后,还是坚持给唐遥发了个,准备临场恶补一下这些高门大院的知识。

  唐遥本来困得神志不清,一看到姐妹发来的内容,当时就清醒过来,亢奋地给她打了个电话:“织织,什么情况,我才几天没问你,进展就快成这样,太子爷这是要带你回家了?!”

  云织近期对这类话题的敏感度超标,一听连唐遥都这么说,更觉得欲哭无泪:“你怎么也瞎说,别开这种玩笑了。”

  “看来还有别人也说了?”唐遥知道云织禁不住逗,咳了咳,尽量正经,“其实不用在意,秦砚北那种身份本身就很容易惹遐想,何况是我们织织这样的大美人站在他旁边,要是没人议论就奇怪了,清者自清就行。”

  云织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随着关系加深,好像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给秦砚北惹非议,她发愁地垂下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问:“家宴你了解吗,都需要准备什么。”

  唐遥说:“我有个发小是秦家一个旁支的女朋友,听她说过,到端午中秋这种比较重要的节日,秦家会办家宴,本家旁支都会去,以能参加为荣,普通女友带不过去,一般真正定下来的才能领进门。”

  她自从确定云织在秦砚北这里没危险后,就总忍不住打趣:“明天晚上是小年夜,秦家这顿家宴肯定比平常更正式,所以我刚刚才说,太子爷这是正经八百要带你回家嘛。”

  云织生气也凶不起来,嗓子因为哑反而更软了点,不自觉模仿起太子爷对她的口吻:“唐遥你是不是想死,你明知道他是行动不方便,让我过去照顾跑腿的。”

  唐遥没争辩,笑着哄她几句,安抚说:“没事,别紧张,就当参加个普通活动,像这种场合,你只要穿得美美的艳压全场,做好自己就够了。”

  “不过……”唐遥又问,“明天毕竟是小年夜,今年你也不用回家陪爸妈吗?”

  云织愣了愣,过了几秒慢慢说:“不用,他们忙。”

  翻来覆去到半夜云织才睡着,隔天早早就醒了,被晚上未知的家宴牵扯着,她这一整天做什么都定不下心。

  到下午她终于镇定下来,不管什么场合,她只要少说少看,跟在秦砚北身边把他照顾好,别让秦家长辈因为她挑出秦砚北的错处就行。

  家宴晚上七点开始,司机六点半到南山院来接秦砚北,云织从下午四点开始就没闲着,造型团队今天带着人和全套装备过来的,妆就化了一个多小时,加上换礼服吹头发,五点四十的时候勉强结束。

  云织觉得她作为一个小跟班,这么搞未免兴师动众了,但毕竟是秦砚北的安排,她不好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全程都在提醒造型团队小点声,不要打扰楼上的人。

  她也没搞懂,为什么明知下午家里会吵,秦砚北还是会选择留下来在书房工作。

  等造型团队收拾好东西离开,云织不太适应地提着裙摆站起身,就感觉到二楼有道熟悉的视线落下来,她不自觉抬头,正对上秦砚北淡淡俯视的黑瞳。

  云织第一次化这么精细的妆,温柔精致里透出以前少见的韶艳,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秦砚北笑了一下,问他:“看起来还行吗?”

  秦砚北在栏杆边居高临下看她,手在无人知晓的遮挡下握紧轮椅扶手,衬衫领口的阴影,恰到好处掩饰住轻微滑动的喉结。

  她身上的裙子是他选的,黑色丝绒,上身线条贴合,裙摆长到小腿,衬得女孩子肤色像名贵白釉,长发高盘,露出纤长脖颈,首饰点缀得简洁但足够价值,完全臣服于她五官气质,丝毫不会喧宾夺主。

  她爱穿棉布或者针织,从来没这样打扮过,现在亭亭站在那,他甚至压不住心底陡然窜上来的那种莫名燥意,不想带她去见任何人。

  偏偏她还很知道自己的美,这会儿抬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耀武扬威问他看起来行不行。

  呵,不就是存心想让他夸。

  哪那么容易。

  秦砚北冷声说:“……还行。”

  云织深知,对于太子爷来说,还行基本等于满分了,她这才放下心,不禁朝他笑得更灿烂点。

  秦砚北又被她钓到,燥得隐隐生出怒意。

  还勾他!有完没完!真格的一点不动,就会来这种若即若离的!

  爱她是不可能的,她痴心妄想也要有个限度,其他条件还可以实现。

  他倒是等着看,今晚家宴结束后,他满足了她这么多要求,她会给他多少像样的回报。

  这女人虽然手段多,样子反应还是青涩的,也不知道吻技什么样,要是咬到他,就别想再来第二次。

  秦砚北沉沉瞥着她,敛下眼帘,绷起唇角。

  晚上六点五十,车开进秦家祖宅的大门,车道一路往里延伸,在两侧错落的树影间转过两个弯,渐渐靠近灯火通明的主屋前厅。

  云织盯着车窗外,下意识屏息,有些瞬间错觉自己穿越,从正常生活的现代回到古式大宅,深冬里的庭院流水植株似乎不受天气影响,鲜活有致,单从前厅门廊往里望望,就能看到几重院落在夜色里层层深入,探不到底。

  车门打开后,云织很有自觉地先一步下去,帮司机去放轮椅,但司机手脚麻利,根本没让她沾,笑着说:“云小姐,这不是你该干的。”

  云织想跟他解释“我就是来干这个的”,敞开的车门里,太子爷低淡的声音就响起:“云织,你今天的任务是我。”

  云织懂了,轮椅不重要,她得过去扶他。

  等秦砚北从车里换到轮椅上,云织见他西装衣襟因为动作有点折角,俯下身帮他整理好,随后推着轮椅往宅子里面走。

  秦砚北背对着她,眼底暗暗掀起波澜。

  时隔这么多天,她总算又肯来碰他了。

  这女人大概早就忍不住了吧。

  为了被承认,为了得到爱,她还真是舍得下狠心,憋得住。

  云织推着轮椅进入前厅门廊,一开始还奇怪怎么这么安静,问了秦砚北才知道只有本家子孙才能走这条路,其他的旁支都是走侧门。

  靠近前厅的时候,秦砚北抬了抬手:“你先去厅里,今天小年,我回本家要先跟他们到祠堂走个形式,你等我回来一起进去。”

  云织难得听到太子爷一口气讲这么多没有阴阳怪气的话,忙点头答应,旁边随时待命的助理马上过来,接了云织的班推过轮椅。

  云织就不解了,助理这不是照顾挺周到的,非让她来干嘛。

  她只敢想,哪敢真问,目送秦砚北离开之后松了口气,挺直脊背又往前走了一段,转过弯,就看见前厅里面光线明澈,摆设好了餐点台,有几个人已经在里面。

  云织谁也不认识,进去后就安安静静靠在窗边,随手拿杯气泡水免得尴尬,等着秦砚北。

  她刚抿了一小口,就感觉到有打量的目光时不时定在她脸上,她本能地看了一眼,斜对面有两个年轻女人在审视她,靠在一起小声说话,目光一直绕着她转。

  云织不明所以,有点不自在,看了看周围,这附近只有她们三个,其他人都在远处。

  这个前厅应该只是一个临时休息接待的区域,正门侧门都能通过来,而真正来赴宴的秦家家眷们,都已经穿过这里,进入里面的主厅了。

  “啊我想起来了——”

  其中一道女声忽然没压住音量,云织听见了。

  “她好像是青大美院的,还是院花,我学校隔壁,有一次活动见过,我说怎么眼熟。”

  后面的音量又低了,云织也不怎么想听,垂下眼当做不知道,反正她在学校里一直都有话题,已经习惯被人观察议论。

  但两个女生见她不吭声,反而开始有恃无恐,说话也不再那么避讳。

  “我还当谁家深居简出的千金我没见过,搞半天就是个穷学生。”

  “倒也不穷,人家画画挺厉害的。”

  “哦,搞艺术的,弄个文艺人设呗,再不穷,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勾上秦家今天这顿饭吧。”

  “那倒是,不知道她跟谁来的。”

  “还能谁啊,就那几个连次桌都够不上的玩咖呗,不然秦家哪个正经孙辈能带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回来,等着丢人现眼当笑柄?”

  “八成是了,毕竟连你和我都得在这儿等着,不能随便往里进,她的情况只会更惨。”

  两个女人处境差不多,都家境很好,也算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受过委屈,找个秦家旁支的男朋友,今天硬是跟过来,结果主厅都进不去,只能在这儿等,说什么秦家规矩多,长辈没认可的不方便出现在家宴上。

  俩人其实事先都知道,就是不信邪想来碰运气,现在又掉脸又憋屈,还舍不得走,怕错过机会,这会儿一见云织,邪火就往上冒,有种终于见到食物链底层的幸灾乐祸感。

  漂亮有什么用,一个学生而已,到这种家庭只能给人踩。

  “哎,你叫什么啊,跟谁的,”其中一个抬着下巴叫云织,“反正都只能待在这儿,聊聊呗。”

  “不用藏着掖着,你今天看见这排场,应该也很明白吧,不管你跟谁,都只是跟而已,”另一个微笑,“家庭差得不太多的,都进不去这门,像你这样,自己什么位置不是挺清楚吗,我要是你就马上走,何必留这儿等人白眼呢。”

  看这样子,不过是被人耍着玩玩的金丝雀而已,以秦家那几个玩咖的恶劣,指不定哪天就甩了。

  云织皱眉,捏了捏杯子,大概弄懂了状况,平静说:“我今天过来有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何况,既然劝我走,你们怎么不走呢?”

  两个女人被她文文静静地戳中痛处,变了脸色,语气也难听了,握着酒杯,高跟鞋铿锵作响,就往云织跟前去。

  云织站直身体,抿紧嘴唇。

  她们是想怎么样,这种场合,还恼羞成怒想争吵泼酒吗?

  云织站在窗边靠墙,本身就是角落,现在两个人迎面过来,几乎把她路堵住,针锋相对的声音也逼到耳边:“你倒挺会抬身价的,跟我们比?我们早晚能光明正大进这门,至于你,这辈子——”

  “云织。”

  低磁男声突然破开有些凝滞的空气,落到云织耳中。

  “做什么呢,你能不能摆正自己位置。”

  云织手指一紧,想分开面前的两个人迎过去。

  但男人的声音已然无所顾忌地继续砸下来:“该跟我进去吃饭了,怎么还有空理这些噪音,傻不傻,不嫌累?”

  两个女人脸上表情凝固住,酒杯上的手指发白,几乎同时扭过头。

  男人坐着轮椅,屋顶灯光霜一样罩在他眉眼上,英俊凌厉,冰冷阴沉,宽肩窄腰被黑色西装包裹,明明是跟其他人相似的打扮,却天生气势凌人,要把人骨头碾断。

  秦家整个家族,坐着轮椅的只有那一位。

  理所当然踩着所有人头顶,手里攥着秦家命脉的继承人,那位传言里寡义冷情,不能招惹的太子爷。

  有人酒杯没拿稳,“砰”的掉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吓得急忙蹲下去捡,手不停发抖。

  被挡在后面的云织也露了出来。

  黑裙红唇,乌发如墨。

  秦砚北盯着她,语气难得低柔:“过来。”

  云织乖乖从两个女人中间穿过,走到他跟前:“砚北,你忙完了。”

  满室的寒意结成冰棱,通过亲昵的“砚北”两个字扎透旁观者的心,两个女人面如白纸,一声不敢出,不能置信,几乎惊恐地瞪着云织。

  秦砚北低低“嗯”了声,顺手握住她细细的腕子,把她带得更近,懒懒抬眼看她:“蚊虫咬你你都不知道躲?还得我帮你打?”

  云织不着痕迹抽出手,颊边露出笑:“咬就咬了,不疼,我们进去?”

  秦砚北淡嗤。

  在人前就只会躲,抓个手腕就难为情,没点出息。

  他示意云织去推轮椅,侧过头,往窗边的方向扫了一眼,沉冷视线短暂掠过,两个已经僵住的人彻底脚软。

  前面主厅有几道身影快步迎过来,恭恭敬敬直奔着秦砚北,把他往里请,秦砚北漫不经心问:“什么时候这个前厅成了菜市场,是我没接到通知?”

  马上有人道着歉清理现场,刚才还自视甚高的两个人转眼被清出秦宅,地面都被立即清理过几遍,秦砚北的脸色才稍缓,让云织陪他往主厅走。

  云织根本没把刚才的风波当回事,全心用在接下来的场面上,她一路眼花缭乱,推着秦砚北按指引走到主桌,最上位旁边的位置特意撤掉椅子,留出了空位。

  云织把轮椅停在空位里,没敢抬头乱看,轻声跟秦砚北招呼一声,就准备退开。

  整个厅里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要凝成实体,她再钢铁意志也有点顶不住了。

  刚迈开一小步,主位上的老人就含笑问:“砚北,不介绍介绍,这是谁?”

  云织被迫定住,神经紧绷,太子爷要怎么说,小助手?小保姆?

  片刻之后,秦砚北平缓开口,只说了两个字:“织织。”

  云织眼前有一瞬的空白。

  他说的是……织织?

  主桌是都是秦家嫡系,什么没见过,这会儿也在暗暗吸冷气,只有坐在老爷子另一边的秦震低眉浅笑,甚至略微抬杯跟云织示意了一下。

  云织见过他,反射性地点了个头回礼。

  秦砚北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看了云织一眼:“还不坐,等什么?”

  云织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秦砚北身旁的座位没有人,而现在的意思,居然是让她坐的?!说好的只是推轮椅呢?!

  秦砚北余光瞥她,轻声冷笑:“你见过哪个推轮椅的穿礼服?”

  云织扶额。

  是她傻了,她没想这些,只以为是太子爷要求高。

  云织吃了这辈子最艰难的一顿饭,一个小时过得简直像上断头台,不止别人打量她,连老爷子秦江川也偶尔会把注意力落到她脸上,她总觉得这个纵横商场一辈子的老人,对她有些看不懂的深意。

  好不容易坚持到吃完,云织赶忙起身离席,秦江川温声说:“砚北,跟我到楼上来一下,麻烦织织等一等?”

  秦砚北耳根隐秘地升温。

  云织也莫名脸红,太子爷乱叫什么!连长辈都拿来开玩笑了!

  经过一顿饭,她深刻分析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合情合理,太子爷八成是被家里催婚,他身边又没人,为了避免麻烦,拎着她过来当挡箭牌了。

  这人,太独断专行,事先根本没和她打招呼。

  这边热闹的时候,秦震已经坐到了远处,隔着中间纷乱的人影看向云织。

  他身旁的中年女人珠光宝气,用酒杯掩唇,低声说:“老四,这就是你的方案?这才多长时间,秦砚北都带着人回来登堂入室了,你看爸脸上那高兴的!当初可是你说的,只要让秦砚北误以为那女孩对他别有目的,他就自然会处理掉她,你看看现在!”

  秦震沉着脸:“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爸会千方百计绕一个大圈子,把这个女孩推到砚北的面前去,我只知道,她好像有什么特殊,能治砚北的病,今天看来八九不离十,爸确实是对她另眼相看。”

  “爸的心思谁能懂?”

  女人冷冷呵笑着。

  “秦砚北本来是条放逐的野狗,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精神还有病,凭什么爸当初要把他找回来,压过家里这么多精英教育长大的孙辈做继承人,要不是你心细,偶然发现爸居然暗地里引导着这个女孩去找秦砚北,恐怕他精神上的病都要被这女孩治好了,那我们更没胜算!”

  “一旦那条野狗真的继承秦家,我们这些所谓的姑姑叔叔,不知道死得多惨,他绝对不可能给我们活路,”女人眼神决绝,“这么大的家业,无论如何不能落到他手里,老四,你搞车祸没把人撞死,只弄个残疾,现在攻心也没成,到底还有没有办法?”

  秦震抚了抚衣袖:“我不能明着反抗爸,不然事先弄点意外,这姑娘早就不值一提了,何必还费这些心思?我原以为,给她适时安上一个间谍眼线的身份,砚北就自然不会让她接近,我倒是真没料到,她对砚北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就算知道她目的不纯,他都无所谓。”

  “但你发现没有,”秦震缓缓笑了,“那姑娘本身,可看不出对他有任何男女之情。”

  中年女人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野狗的妄想症?”

  秦震低眉感慨:“论才华我不如砚北,生意场上的手腕我大概也不如他,没他那么狠毒果断,但是有一点,我早已经过了被感情左右的年纪,可惜他,才刚刚开始,多半还是场自己制造的幻觉。”

  说着他站起身,遥望云织:“情势在变,动他的方法随时也在变,为了维护这姑娘,砚北估计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如我们试试。”

  秦砚北从楼上爷爷的书房下来,电梯门一开,迎面遇上秦震。

  秦震似乎在等电梯,对视的时候一如往常温和笑笑:“砚北,四叔正好想去找你。”

  秦砚北淡淡:“四叔有话就说。”

  秦震主动上前,握住轮椅扶手,目光从他腿上经过。

  他推着秦砚北走出电梯,放缓脚步,慢慢往主厅的方向靠近,嘴里冠冕堂皇谈着公务,歉意道:“最近你受伤休养,四叔越权了不少,等你康复,我自然都会还回来。”

  “这些话说过几次了?”秦砚北无波无澜,“四叔不嫌烦?”

  秦震眼角的细纹加深,边缓步往前走,边随意道:“好,那聊点你不烦的,我没想到你今天会带人回来,云织那姑娘我上次在青大见就觉得不错,你们发展挺快的,四叔为你高兴,看样子是认真对待,准备结婚的?”

  在秦砚北沉默的几秒钟里,他眯了眯眼,又意味深长补充:“那姑娘福分是真大,就是咱们家情况复杂,不知道——她承不承得住。”

  秦砚北手指猝然内收,不着痕迹地扣住,睫毛半掩的眼底透出戾色。

  秦震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云织攻略他的进度?

  的确,以秦震对他的了解,认定他薄情寡义铁石心肠,又天生多疑,不可能随意对人动心,那么云织今天能跟着他出现在秦家,是否可以代表,他看透了云织的目的和身份,而云织已经被他成功策反,背叛了秦震?

  在此之前,他用各种方法调查过了,至今没有找到云织究竟有什么把柄攥在秦震的手里,但至少他确定,这个把柄对她极其重要,否则她不会在这么爱他的情况下,答应秦震的要求,带着目的来他身边。

  秦震现在是在暗示他,要处理云织这个意志不坚的叛徒么?

  轮椅经过空无一人的走廊,灯光不甚明晰,打在秦砚北脸上,他眉宇间森森阴霾。

  他当然可以对秦震直接挑明,把云织彻底拉入自己身边,跟秦震斩断关系,随便秦震怎样回击,他都不信保护不了一个女人。

  但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个他不知道,却对云织至关重要的把柄,就很可能会伤害到她,让他措手不及。

  秦震脚上的速度更慢,唇边笑容真挚。

  秦砚北会怎么选?

  如果秦砚北不顾云织是否受伤,承认就是喜欢她,那么云织就会知道,秦砚北对她根本不是什么救命之恩的感情,而是男女之情,转身就会吓跑,给他精神致命打击。

  如果秦砚北心就那么细,顾着云织万全,怕她受伤,否认喜欢她,那么言辞上绝对不会好听,云织亲耳听见了,同样会对他破灭,还是会离开他,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去低声下气挽回?

  秦震微微挑眉,垂眼看着秦砚北颈边跳跃的动脉。

  砚北,这其实是个死局。

  死局的中心就是,云织从未爱你。

  云织被安排在主厅侧面的休息区等,手里端着果汁,心里盼着这场家宴快点结束,她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快窒息了。

  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从旁路过,不小心踩到裙角,身体歪倒,碰到她的手臂。

  果汁被子被带翻,沾了云织满手。

  云织忙站起身,认出这个人是刚才主桌上的,秦砚北的姑姑秦玉。

  秦玉歉意说:“不好意思织织,我陪你去洗手。”

  云织听全家的长辈都这么叫,脸边的红就没褪下去过。

  她道了谢,跟秦玉一起往主厅后方的走廊去,到半途时,意外听到秦砚北的声音从一道薄薄装饰墙的后面传来,虽然不够清晰,但可以听得到。

  她自然而然停了一下,朝那道墙走近半步,回头想跟秦玉说,原来砚北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而下一秒,男人毫无情感,掺着散淡轻笑的嗓音就穿过这道墙,高高在上的,径直压进她耳中。

  “四叔,你怕是糊涂了。”

  “我带她回本家来,就能证明我在意她了?”

  “她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实际不过就是个借口,处处对我用着心机手段,一个目的不明的女人而已,你以为,我把她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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