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_王妃她福运绵绵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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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

  朱家住得离敬国公府颇远,马车在熙攘的街上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抵达。

  三进的院落临街而立,两侧垂柳成荫。

  玉妩望着熟悉的那扇朱漆大门,心里只觉五味杂陈。

  她不是头回来这里。

  钟玉嫱刚出阁的那会儿夫妻感情融洽,婆媳间处得也和睦,因钟家跟敬国公府和时太傅的府邸常有来往,朱家二老也常以姻亲的身份登门拜访,往来频繁。玉妩曾跟随母亲来过朱家好几回,对这座院落熟门熟路。

  那时候,朱逸之还是她心目中光风霁月的姐夫。

  如今再来,却已物是人非。

  马车在府门前停稳,原本坐在角落里晒太阳的门房瞧见一溜三辆马车驶来,除了自家少夫人外,还有淮阳王府的华盖香车,匆忙跟小厮叮嘱了声,而后满面堆笑地迎上来,殷勤行礼引路。

  很快,朱夫人母子也迎了出来。

  今日正逢休沐,朱逸之并没同他父亲那样外出会友,而是闲居在家中。

  年过弱冠的读书人,因着在朝堂稍有历练,姿态倒是稳重。瞧见从前一团娇憨天真的小姨子已成了王府女眷,礼数上半点儿都没敢怠慢,拱手行礼后又恭恭敬敬地向韩氏行礼,“岳母亲自过来,是小婿失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氏颔首,脸上殊无笑意。

  彼此寒暄后进门,气氛有些尴尬的僵硬。

  玉妩留心打量朱家母子的神情,只觉朱夫人脸上隐有怒气,朱逸之的神情间更是藏有烦躁不耐,仿佛碰见了多麻烦的事情一般。

  是她们的造访令对方不快,还是有别的缘故?

  她心里暗暗疑惑。

  走进中庭,东边的小跨院里是客厅。

  朱逸之跟钟玉嫱搭话两回都遭了冷淡,又不好招惹小姨子,转头去朝岳母献殷勤。

  玉妩正好得空,打量满院情形。

  忽然,她觉得身后不大对劲,心有所感似的回头望过去,目光恰好落在背后的西厢房门口。那屋子的门扇原是半掩着的,这会儿却从里头拉开,有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过来,一脸的精明,像是久在市井厮混的人。

  见玉妩回首,她迅速收回脑袋,掩上屋门。

  这鬼鬼祟祟的姿态霎时勾起玉妩的疑心,她顿住脚步,向身侧的钟玉墙道:“看来我和母亲来得不巧,姐姐家里今日来了客人,被咱们打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人?”钟玉墙微诧,举目四顾。

  玉妩道:“就在厢房里呢,我瞧着眼生。若当真是有客,姐夫和夫人也不必客气,尽管先招呼她,我们去姐姐那里坐会儿。母亲觉得如何?”

  说话间,她的目光扫过朱逸之母子。

  朱夫人尚且镇定,朱逸之的神情却分明有些紧张。

  韩氏显然也看出来了,从善如流地道:“既是如此,亲家母先招呼客人吧?”

  “不用,不用!”朱夫人赶紧摆手。

  旁边朱逸之也忙道:“岳母说哪里话,您和妹妹难得过来,自是要好生招待的。那是个远房亲戚,因许久没见家母,过来说说话罢了,有人陪着呢。”说话间频频瞟向背后,见厢房门扇紧闭,再没动静,似暗暗松了口气。

  玉妩原是来给姐姐撑门面,见状愈发疑惑。

  她回望厢房,趁空跟母亲耳语了两句。

  韩氏会意,轻轻颔首。

  一群人进了厅,朱逸之母子殷勤招待,似浑然忘了先前对钟玉嫱的刁难冷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有玉妩在,朱夫人还奉承了淮阳王一通。

  韩氏淡淡应着,等她热热闹闹说完了,将话锋一转,道:“今日咱们过来,其实是有件事要跟逸之商量。外子近来身体抱恙,我一人忙不过来,想着嫱儿暂且得空,想带她回去住上半个月,好尽心照料。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逸之神色微肃,忙道:“岳丈的病严重么?我同嫱儿一道去吧?”

  “算不上严重,就是身子不大舒服。两个女儿都出了阁,家里头冷清,于养病不宜。玉妩那头走不开,想着这边近来无事,便想让嫱儿回去陪伴半月。你还有公务在身,不必劳动,就只是嫱儿回娘家后,这边……”

  韩氏微露难色,看向朱夫人。

  朱夫人岂能不知道这沉吟的意思?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钟玉嫱既进了朱家的门,原该勤谨侍奉公婆,襄助夫君,哪能因钟固言身体微恙就搬到娘家去住,还要半月之久?韩氏提起这茬,分明是因钟玉嫱先前受了委屈,有意维护女儿。

  换在月前,朱夫人断不会答应。

  可如今情势终究不同了。

  听说淮阳王临行前,乔国舅曾亲自登门谢罪,过后敬国公府设宴款待淮阳王夫妇,极为恭敬。近来京中又盛传当初敬国公夫人仗势欺人,肆意往钟家女身上泼脏水,如今愧疚卧床,闭门不出,足见淮阳王起复后的本事。

  数月之间,风向早已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家、乔家都得罪不起的人物,岂是她能招惹的?

  朱夫人看了眼钟玉嫱,又瞥向华服丽色的玉妩,终是没胆量径直驳回,便只含笑作难道:“其实咱们两家离得近,嫱儿若有意照顾,回去住上两日便可,倒用不着半月。叫外人瞧着,像是小夫妻闹别扭了似的……”

  话音未落,便被钟玉嫱打断——

  “母亲说得没错,确实闹了别扭。”

  朱夫人的笑霎时僵在了脸上。

  钟玉嫱也不遮掩,起身微微屈膝,“儿媳直言,还望母亲勿怪。前阵子家中遭了波折,我与他确实闹过许多不愉快,母亲都是知道的。如今家父抱恙,我回家住一阵子,既是为照料病情,也是想让心绪宽畅些,免得心存怨怼再起争执。”

  “你——”朱夫人未料她如此直白,面色微变。

  朱逸之亦觉尴尬,忙扯着她衣袖,赔笑低声道:“母亲跟前胡说什么呢,先前我有疏漏之处,回头定会好生弥补。岳父既抱恙,我陪你同去探望,也可尽尽女婿的孝心。何必闹着要回娘家?”

  “是不是胡说,有什么要紧?”玉妩捻着茶盅适时开口,抬眉望向他,“姐夫若有块垒,自有外头的广阔天地,能呼朋引伴,喝酒畅怀。姐姐没这般福气,就只是想回府住几日,难道也不行吗?”

  语气清冷,迥异于寻常的柔和甜软。

  那双清澈眼眸里,甚至隐有薄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逸之到底不愿招惹王府,只好尴尬笑道:“是我大意了,既是如此,我送嫱儿去吧。”

  “不用。”钟玉嫱拒绝。

  朱逸之噎住,面色更僵。

  三言两语之间,原先强颜欢笑的氛围彻底化为冷清。

  再坐下去就只剩尴尬而已。

  韩氏没多逗留,携一双女儿辞行,钟玉嫱连屋子都没回,只带了两位贴身伺候的丫鬟仆妇与玉妩一道出门,登车同乘。

  直到马车辘辘驶远,钟玉嫱才低声开口。

  “母亲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是她的意思。”韩氏点了点玉妩的手,面露微笑,“朱家先前欺人太甚,如今你独自回去住半月,也不算理亏。何况,厢房里那妇人鬼鬼祟祟的,朱家母子分明在隐瞒什么,你若留在那儿,他们定会提防。不如先回家住,再让人留意着,还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那人确实古怪。我说呢,好端端的戳我做什么,险些没反应过来。鬼灵精!”

  钟玉嫱说着,屈指敲妹妹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妩忙往母亲怀里躲,口中笑道:“好在姐姐说得痛快,省了许多唇舌。”

  剩下的就是瞧瞧那妇人身上的古怪了。

  没过多久,这事儿就探清了虚实。

  原来那日玉妩等人离开后,妇人便被朱夫人拽到了屋里,连同朱逸之一道,叽叽咕咕地闭门说了好半天话,期间隐隐还有争吵之声。后来屋门打开,朱夫人出来时脸色极为难看,那妇人手里夹了个包袱,匆匆走了。

  当天晚上,朱逸之便被他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

  后来妇人就未再登门。

  钟玉嫱的陪嫁丫鬟设法打听过,府里没人知道有这门亲戚,以前也从未露过面,很可能是朱逸之胡诌的。

  而据玉妩留下的眼线所报,那妇人出了朱家门后,便七弯八绕回了住处,是城南花枝巷的一处小宅子。据周遭街坊邻居所言,那宅子里头住了孤女寡母,外加一位做粗活的仆妇,三月前搬到这里来,平素除了仆妇外甚少出门,也不怎么跟周遭打交道。

  只有位男子偶尔过来,年轻俊美。

  这些消息陆续报到跟前,玉妩疑窦丛生。

  因关乎姐姐的终身大事,这日后晌,她便改了装扮,与钟玉嫱同乘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到花枝巷去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巷中门户林立,那宅子门扇紧闭,悄无声息。

  在拐角处等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才见门扇推开,做粗活的仆妇走了出来。

  玉妩递个眼色,檀香很快将人叫到跟前。

  这仆妇姓周,原是丧夫寡居后寻了个洗衣裳的差事谋生,后来随那对母女进了这院子,因与周遭人都不认识,口风颇严,甚少透露院里的消息。不过只要给足了银钱,想打探院里的消息,却不算太难。

  檀香依着玉妩的叮嘱询问,周氏的回答便清晰传入车厢里——

  “里头住的是位姓白的姑娘,原是家里落难无依无靠投奔到京城来的,被亲戚厌弃,也没个着落。后来碰着有缘人,租了这院子给她娘儿俩住,吃穿都不用发愁,也算是有福气了。”

  “那位白姑娘长得如何?”

  “长得自然是水灵的,不然哪能让人白养着呢。”

  “这样说来,她是没名分的了?”

  “哎哟,这话我可不敢乱说。总归是有福气,等孩子生下来,名分自然就有了,谁还能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不成。”周氏被白花花的银钱撬开嘴,口风早已松了。

  车厢里钟玉嫱闻言,猛地掀起侧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她有身孕了?”

  周氏听见动静抬头,隐约看到似是个妇人的侧脸,她自知说到了要害,脸色微变。旁边檀香忙将备好的一块金子塞到她手里,低声道:“放心,咱们不会宣扬。”

  见周氏犹自迟疑,忙又塞了一大块金锭。

  这两块递过去,别说抵过做粗活的工钱,都够周氏两三年的营生了。

  周氏顿时眉开眼笑,“是啊,上月初诊出的身孕,如今正保胎呢。”

  她说得满脸奉承,钟玉嫱却面色骤白。

  玉妩也被雷劈了似的不可置信,察觉手被姐姐捏得生疼,强忍着没出声,只向檀香吩咐道:“给她看看画像。”

  檀香应命,取了画卷给周氏看。

  周氏看罢,虽没出声儿,但看其惊愕神情,分明是认得画上的男子——钟玉嫱亲手画的朱逸之,神形具备,分毫不错。

  事已至此,就已十分清楚了。

  玉妩没再逗留,命人驱车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玉嫱则始终紧紧抿着唇,半个字也没说,握着玉妩的那只手越捏越紧,勒出深深的白痕。直到马车远离花枝巷,进了喧嚷闹市,她才似如梦初醒。

  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悄无声息。

  她仰起头,竭力将满眼的模糊泪水逼回去,只等心头那股浓浓的悲酸被压下去,才长长舒了口气。

  而后,她低头,看到玉妩那只被捏得泛白的可怜小手。

  “弄疼你了吧?”她轻声问。

  “我没事。”玉妩摇头,只担忧地瞧着姐姐。

  来花枝巷的路上,姐妹俩不是没猜测过那里住着的很可能是朱逸之养的外室。钟玉嫱甚至笑着调侃,说若果真如此,她倒无需再费力气去寻朱逸之的把柄,只这一条便足以她踹开朱家。

  然而真的印证后,却仍有撕心裂肺之痛。

  尤其是那外室于月前诊出了身孕。

  钟玉嫱靠着厢壁,凄然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家刚翻脸的那阵子,婆婆就常拿孩子说事,嫌我嫁进朱家后腹中一直没动静,未能添上一男半女。那会儿我甚至想过,该不该求个让人受孕的偏方,若是怀上孩子,家里就能和睦些。”

  “后来看清朱逸之的嘴脸,我打消了这念头。”

  “前阵子淮阳王病愈后带你去珠玑街,朱家忽然转了态度,我以为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缘故,却原来还有这隐情。”

  “他母子俩应该很高兴吧,毕竟是能添子嗣的喜事。朱逸之见天的讨好赔笑脸,恐怕不止是为之前的翻脸无情,也是想有朝一日孩子落地,我能让这外室母子进朱家的门,好延续他家香火。”

  “我真傻,从前竟以为他品行端方。”

  “原来他是如些卑劣。”

  钟玉嫱喃喃自语,想起那张曾令她怦然心动,让她牵肠挂肚的脸,想起夫妻同衾共榻时的甜言蜜语,只觉一阵恶心。

  私养外室还暗结珠胎,着实令她不齿。

  那个曾被她视如温柔朝阳的男人,如今已无半点可取之处。

  钟玉嫱双手微握,眼底的痛苦渐渐转为厌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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