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无声的思念_穿书之幸福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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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无声的思念

  太后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祁慕寒吩咐侍卫,从今往后,就让太后住在那个阴森可怖的宫殿里,让她在恐惧里苟活。待他登基,再回过头来,慢慢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一想到公孙薇从此再不能有孩子,他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疼。

  但今日还有太多事情要去做,在后宫耗了三个时辰,将事情都处理完毕以后,他转身去了户部。

  户部仍是在紧张地运作中,盐引法被推行到柰城地区时,遇到了莫大的阻力。祁晟显然留了后手。

  柰城地区盐产富饶,往镇、县地区去,十户里有八户是盐农,户部年轻的官员反映:这盐引法一推到柰城,持盐引的商人换来的盐,全是糙盐,一时怨声载道,盐商亏损大半。

  祁慕寒看了奏表以后,下了一条指示:让这批盐商改道汴京领盐。

  官员不解,但祁慕寒自己却是很久以前,便未雨绸缪地陆续购入了大批盐,如今他一开库门,足够兑换给这批商人兑换半年有余的盐量。

  他点上了四个年轻官员,带上户册,又驱马来到库门前,清点盐量。

  一路忙到晌午,终于忙完了手上的功夫,一心记挂着府中的公孙薇,正准备回府陪她吃顿午膳,粟篱却匆匆找了过来。

  “什么事?”祁慕寒在户部忙碌的当口,这小子不知道自个到哪里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回了府中一趟。”粟篱左右看看,将祁慕寒拉到了一个角落,“有人送来一个东西,幸好我在,截下来了,没被太子妃发现。”

  祁慕寒将东西接过来,是一封信,另外一个是用绸巾包着的东西。他将那封信先放到一边,先去查看那绸巾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拆开,一直到露出最里面的事物。

  他视线触及,瞳孔遽然一缩,呆立了半晌。

  良久,他才拿起那桌上的信。信封上有几个字:“太子殿下亲启“。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按你师父说的去做,追月节是你最后的期限。

  祁慕寒左手紧紧握起拳头,问粟篱:“是谁送来的?”

  粟篱摇头道:“是暗卫在门口台阶发现的,因为殿下不在,便要直接交给太子妃,我心想太子妃现下精神不太好,就给截了下来。”

  祁慕寒拍了拍他的肩头,没说什么,持着信思考了大半天,对粟篱道:“将齐凌找来,带他到十里河堤,我有话单独与他谈谈。”

  粟篱去了,祁慕寒也出发到十里河堤一个人烟稀少的凉亭。

  一直到夕阳西下,他才等来了齐凌。

  齐凌赶来时是灰头土脸的,一见祁慕寒就吐槽:“祁兄,你不厚道啊,我这一大早就出到城外忙你的事情,午饭还没有吃,你就来了口信;我这忙到一半的,又走不开——”

  祁慕寒不等他说完,直接将手中的午间收到的两个东西递了过去。

  齐凌接过来一看,惊得半天回不了神。

  “是谁送来的吗?”齐凌问。

  祁慕寒拍了拍他灰蒙蒙的脑袋,“怎么和我问出一样的问题?”

  齐凌又愣了半秒钟,笑道:“看来我与祁兄一样,一看到这东西,先自慌了神。”

  “这是衣带诏的一角。”祁慕寒道,“有人用它来威胁我。”

  齐凌点了点头,重复看了几遍这封信,道:“宋国这五人名单是迟早会泄露的,这一点,祁兄你应该早已预想到了啊。”

  “是预想到了,但比我想象得早。”祁慕寒道,“而且这封信,你看出什么了吗?”

  齐凌又读了一遍,陷入了相当长的沉思,良久,抬头道:“祁兄,写这信的人,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祁慕寒:“也就是提前知道了剧本的人。”

  “穿越者。”齐凌与他心有灵犀。

  “不错,他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但为什么他一定要祁兄按照剧本来做事?”齐凌沉吟道,“这一点,我不理解。太子妃知道剧情对她不利,尚且站到了你这一边。这个人从原则上来说,属于不相关的第三人,却为什么要你按照剧情来行?”

  祁慕寒拍了拍齐凌的肩膀,沉声道:“你想一想韩珏这个人……”

  齐凌眼睛瞪大了一下,恍悟道:“原来是这样!作为一个与我们完全不同时代的人,他们始终有着一种与我们不一样的优越感。”

  “不错,这也可以算作动机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曾经尝试过改变剧情,但最后发现:让剧情往既定的轨迹上发展,更符合他的利益。”

  齐凌再度沉思起来,半晌才说:“祁兄对这个人是谁,已经有了判断吗?”

  祁慕寒没有说话,江风呼啸而来,将他的一头长发吹得有些凌乱,声音也有些飘忽:“是他……也不是他。”

  这话如果换成其它人听见,定会一头雾水,可齐凌只是稍加思考,便明白过来了,脸上依然很沉静,只是看得出有几分惋惜的神色,而祁慕寒脸上,也同样有着这种神色。

  齐凌问:“那么祁兄,你准备怎么做?”

  祁慕寒闭上了眼睛,江风将他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我不会受他威胁的,想让我另娶他人,绝无可能。”

  齐凌陷入了沉思,说:“但祁兄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万一他将这名单公之于众,那公孙府上下都有掉脑袋的风险啊!”

  “这件事我已经有所安排。”祁慕寒将他的打算说了一遍。

  他的计划就是假意让公孙镜下狱,让他按照剧本里所说的,在狱中“吐血而亡”,实际上再连夜安排他逃出京城。

  如此一来,一切还是按照剧本所说的发生了,这早就得知剧本的幕后之人,也不会生疑。一旦公孙府安全了,这份威胁也就不再生效。

  齐凌却摇了摇头,道:“就算是这样,祁兄你还得编排罪名,还得按大理寺断案程序去做,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的;何况要‘假意’定公孙镜的罪,这牵扯也还是太大,恐怕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太子妃,按她现在的身子……”

  “所以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祁慕寒果断道,“她不能再劳心伤神,我会将她送出京城。然后对外放出消息,说我会娶商墨云,借此来麻痹这幕后之人,待为公孙镜罗织的罪名一成立,便安排他出京城隐遁——当然,公孙府也不得不封禁了。”

  齐凌:“这样一来,天下百姓便会以为公孙府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错——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

  祁慕寒沉声道:“只是权宜之计。这衣带诏里面,有公孙镜的名字,我不能让公孙府陷入这种危机之中。而且别说是他,就连你与章知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给你们另做安排;尤其是你,虽然你现在是齐佳的养子,但为了以防万一,也只有暂时先将你调离京城了。”

  齐凌叹了口气,也心知他们计划中的布置还未完成,目前也只能暂时退一步,便问道:“祁兄想调我去哪里?”

  “江陵。”祁慕寒答道,“如今盐引法已经实行,个中多有阻塞,正好能顺势委你到江陵做个巡盐御史,你是我的心腹,此事自然而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江陵与汴京一江之隔,坐落在江东地区的西面,齐凌沉吟道:“祁兄应该不止是要我到江陵做巡盐御史这么简单吧?”

  祁慕寒:“自然。你要做的事情是这么几件……”他压低声音,对齐凌耳语了几句。

  齐凌神色渐渐凝重,思考了几秒之后,对祁慕寒道:“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我走以后,在城外的事,由谁来接手?苏兄么?”

  祁慕寒摇头道:“不妥,城外的事不能让他知道。这事你先放一放,待我将衣带诏之事处理完毕,你回京后再继续做这件事。”

  齐凌疑惑道:“祁兄,恕我直言,苏兄他......”

  祁慕寒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掌控不了炙夜了。”

  齐凌还想问什么,祁慕寒却举起了手打断他,仿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去一趟公孙府。衣带诏的事情,我得仔细与公孙镜交代一遍,再想法子让他平安度过,不能牵扯到薇儿。”

  齐凌看他疲惫的样子,担忧道:“祁兄,你还是与太子妃商量商量吧,你暗中护着公孙府上下,总不是一件易事!”

  “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祁慕寒一想起她终身不能再孕,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打击是何等的大。他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事实上,他不想再让她有任何劳心伤神,风暴他一个人来扛,便足够。

  苏冕自前一日与祁慕寒见过,逼他按照祁成皇所说的、去向平南王提亲以后,就再没有在两个徒弟面前现过身。

  他藏身在一个祁慕寒与苏炙夜都想不到的地方——皇宫内的那座冷宫里。

  这里是宋贵妃曾经住过的冷宫。

  夜色深深,传来几声不详的夜枭叫声。

  枯干的树木没有人打理,横七竖八的枝杈在夜色中自由伸展;满地的落叶,时不时被风翻起最上面的一层,打着滚涌向台阶下。残破的箩筐还丢弃在院子的一角,不远处,一把枯藤缠绕的椅子在“吱呀”作响。

  如果有人出现在这里,定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因为这椅子上坐着一个可以说是鬼魅一样的人。

  一身的黑衣,宛若与黑夜自成一体,身躯像融入了椅子中,呼吸也极其细微,唯独那双眼睛十分有神,像淬过火的琉璃,在黑夜中散发着夜鸮眼睛一样的光芒。

  苏冕敛住了全身的气息,眼瞳一遍遍地扫过整个院子,想象着当年那个红衣女孩,对他俏皮地一笑:“你这个木头,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为什么?

  他无声地问着整个院子。这院子的主人已经故去十八年了,他却想了她整整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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