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驾崩_穿书之幸福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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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驾崩

  三天后的深夜,皇帝寝宫。

  祁成皇自那日万寿节受惊后,一直卧床不起,太医轮流侍疾,一张张的药方划了又开,定夺出的治疗方针却并不能使祁成皇苏醒过来。

  祁慕寒踹了太医几脚,骂了几句废物,日日在床前尽孝,伤恸至晕厥,见者无不劝他保重身子。

  这夜丑时将到,殿门外还是跪了一地的妃嫔宫人,人人跪至双腿酸麻,却没有人敢做声,每个人心中都吊着一口气,仿佛预料到下一刻将要发生什么。

  殿内,祁慕寒站在祁成皇的龙床边,低头看了他许久,对身旁一名太医道:“还有多少时间?”

  这名太医慈眉善目,是先前祁慕寒安排入宫,代替傅太医的,闻言低声道:“按照殿下所说,已经换药一段时间了,今夜……恐怕顶多就剩两个时辰了。”

  祁慕寒点了点头,走到龙床边的矮桌,捧起桌面那酒杯,里面酒红如血,映出他深敛的眉目,“就说陛下嗜酒如命,神恍思忧,落下沉疴宿疾,积重难返。”

  太医深深一躬身:“这并非殿下交代的,陛下本就如此,实乃天意。”

  祁慕寒轻轻一笑:“你很聪明。”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现在让陛下醒转半个时辰,能做到么?”

  太医思索片刻:“臣尽力。”

  祁慕寒点点头:“孤片刻即回。”说完,走出室内,从偏殿侧门步行而出,一出殿门即有三个暗卫跟上,他摆摆手,“不必跟着,继续守着殿门,孤回来之前,不得放任何人入内。”

  他往御花园走去,夜里漆黑,追月节的灯笼还留在树梢,映出淡红色的光影,那是祁慕寒命人留着的。

  他每走一步,身边都像流过一幅画卷——有刚被换入宫时的、有与祁玉骞一同比试弓箭的、有与祁成皇一同谈天大笑的……

  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他眉目却如冰雕,走到那座熟悉的假山下,抬头:“走吧,你该去见一见他了。”

  过了一会,黑暗里才传出声音:“我不想去。”

  “那便随你。”祁慕寒淡淡地转身。

  “等等,”黑影落到祁慕寒身边,“他病成这样,是你安排的吗?”

  祁慕寒袖起手,看着面前的苏炙夜:“恨我吗?”

  苏炙夜沉默良久:“恨你又如何?我终是不能杀了你。”

  祁慕寒淡笑一声:“你终于长大了些。”他转身往来路走,苏炙夜默默地跟着。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祁成皇的寝殿。

  没有人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里面沉寂了许久,一直到天光破晓,卯时到来,寝殿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父皇!”

  这一声啼哭仿佛打开了殿外那群人体内的阀门,跪了三天的妃嫔太监宫人们齐齐放声啼哭,哭声震天。

  不多时,钟楼上响起沉重的钟鸣,寝殿外夹着王公公那绵长颤抖的嗓音:“陛下驾崩……”

  满城的朝阳,金光遍地,一代帝皇驾鹤西归。

  停椁殿中,公孙薇身着孝服,在一众嫔妃宫娥王亲贵胄中,跟着一起放声大哭,心下却对祁成皇的驾崩并不意外。

  那天万寿节,她便看出祁成皇的病老之态,然而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祁慕寒的手笔,她突然便不想问了。

  有很多问题,明知答案也许不会是让自己愉快的,何必再去问?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祁慕寒的背影上,他的身形又瘦削了不少,她从江东回来那一日便看出来了。还有他身上那刺骨的冰凉,到夜晚便要锁在书房里,消失一段时间——这些她同样不想问。

  随着一波一波的嚎哭声,她把身子深深地埋下去,像鸵鸟一样,不去想那坏的一面。世界便是这样运转,没有人能保证所思皆如愿,唯有尽最大努力,去求最好的结果。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前方祁慕寒的哭丧声将她神思拉了回来。

  一拨披麻戴孝的官员,跪着过去,对哭得快至晕厥的祁慕寒连连劝慰,无非是殿下孝感动天,但请千万保重身子;如今陛下驾崩,但使团仍在京城内,还有许多事项需处理......一句话,国不可一日无君。

  祁慕寒雷霆之怒暴起:“父皇一生何等英武,他如今西去,做儿子的难道不该至少守孝七七四十九天?如此大逆不道,还敢谏者,孤一律斩之!”

  这几个官员连连磕头,公孙薇偷眼觑去,见祁慕寒全情出演孝子模式,其实句句针对的都是祁玉骞。

  皇帝驾崩,除了被贬至千里之外已疯了的祁晟,哪个皇亲贵胄敢不来京披麻服孝?若不前来的,不仅大违孝义之道,失却民心,还有谋逆之嫌。

  朝廷已经遣了三道旨意,宣祁玉骞赴京服丧,到今日,却还是未见人影;加上万寿节他本人未至,宴席上又闹出了这么个勾结使团的大事,一时间百官尽皆指责,民间舆论哗然。

  祁玉骞坐在交椅上,目光扫过下首的幕僚们。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吵成一片,有说万寿节该去的,有说早就该动手反的,祁玉骞默默听了片刻,将手中茶杯飞出去,在这些人中间碎了一地。

  这些幕僚都是长期跟随原主祁玉骞的,有些人虽发现他似乎和过去不大一样,但这样摔杯子失态的,还是第一次。

  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有人偷偷观察他,才发现他眼底一片青紫,像一段日子没睡好,眼神也有些飘忽,和前段时间泰然自若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左丞相有消息吗?”他问下面一个幕僚。

  “有,说太子殿下正在收紧三军编制,中军和柰城军都有所动作,如果殿下要动手,那便要赶快了!”

  祁玉骞又陷入沉默。

  快,太快了。

  他能猜到祁慕寒万寿节上必有动作,以此来对抗他的舆论战,但却没想到祁成皇那么快便病发驾崩,如果他上京服丧,必会被祁慕寒软禁;若他不上京,则又再坐实不忠不孝、谋逆之名。

  “殿下,我们不能再等了啊。”又有一名幕僚上前建议,“若太子殿下一旦继位,那便更是失却先手了!”

  祁玉骞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这一切他何尝不知?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是手握剧本,刚穿进来时,他对一切志在必得;可随着这剧情一点点推进,他发现脱离了剧情,根本难以驾驭。

  他最大的胜算,就是那秘密的惊天大杀器:枪。

  然而......

  “殿下,京城来了密信。”一名侍卫匆匆走入,双手递上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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