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公子卬的雅_秦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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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公子卬的雅

  赢师隰向着公叔痤这边望来,虽然隔的那么远,但老公叔仍然可以感觉到赢师隰眼神中迸出的那种不甘,不舍,不愤,与不愿。wWW、qΒ⑤。c0m/仗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从哪儿说这都很够格了,魏军的死伤已经很重了,不算别的辅兵和魏军的骑兵,仅魏武卒就损伤了近半。

  到了这个地步,再努那怕那么一点点的力,秦军就可能大胜。

  赢师隰打过胜仗,就目前来说,这也算是一场胜仗,但是,现在……

  隐隐中,公叔痤听到了鼓声。

  这是大魏军中的建鼓。

  那是必须建在大车上拉动的大鼓,十二面大鼓敲起来的声音从哪儿说都不是小的。

  但这里还有一种声音,那是青铜剑敲击在大牌上的声音,在古时盾牌中,盾是小的,牌是大的,更大的,叫橹,又称大橹。拿着大橹,基本上是不用再拿别的东西了,用大橹组在一起的士兵必须用两只手才能提动大橹,如果军队要前进,还要用自己的脚来帮助,才可以一点一点的向前进。

  而大牌就好一点,士兵一组,一样可以把自己隐在其中,并且可以多拿上一把剑。

  虽然青铜剑不长,短短的,但一样是很可怕的武器,特别是当这剑和大牌合在一起用时。

  军事上的布军,最前是橹,后面是牌,其后是拿着盾随时可以冲出来战斗的士兵。

  可以说,在一支军队里,拿戟、矛、戈、铍、殳的兵器很多,但真正混战缠斗的主力却是这些拿着剑的士兵,他们就是专门与敌人正面拼杀的前锋。

  如果你在这些人身上缠斗时,你就会现,敌人会把戟兵,矛兵等其它兵种放在侧面,向你的要害攻来。

  大踏步的正是魏军,魏国的援兵。

  其实,这样仍不是赢师隰害怕愤恨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在于,这一支的援兵大将是魏国新锐公子卬。

  公子卬,虽少,而多才,他豪待手下门客,其学识广博,天才纵情,天下少有,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战国第一贵公子,最为人称道的是,他的贵胄品味第一名号。

  公子卬喜好声色犬马,讲究衣食住行、鉴赏交游、宫室建造、狩猎行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逢春必循古风,踏青和歌,与民间少女篝火相偎;行猎必驾战车、带猎犬、携鹰隼,祭天地而后杀生;每饮宴必有各等级铜爵千尊以上,使每人爵位席次丝毫不差;每奏乐必《大雅》《小雅》,乐师有差,必能立即校正;每入王宫遇魏王狎昵美姬,视而不见,谈笑自若;收藏古剑,品尝美酒,鉴赏妇人,更是精到之极。

  这且不算,此人还有知兵之学,他虽不从兵学,但知兵事,打仗调兵极有方寸,天下除庞涓、孙膑者无敌。

  但,正是因为他公子的身份,所以魏王虽用他,但不敢大用,只由他的性子。而公子卬也不以为意,安居乐道,并且在这里说一下,公子卬少年时在公叔府读书,和公孙鞅是好友,真真正正的好友,公孙鞅几次不多的机会见魏王,不是老公叔,就是这位公子卬出力,于公子卬来说,他是最想公孙鞅于大魏国出力的,但遗憾的是,魏王始终看不上公孙鞅。

  哪怕公孙鞅向魏王建言去侯称王,魏王这边称王,那边就把公孙鞅给忘到了一边。

  对此,公子卬很难过,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公孙鞅。

  因为两人的交好,所以大魏王不相信公孙鞅,他不想重用公孙鞅,这才是原因。

  毕竟,身为大魏王,虽然公子卬是他的弟弟,但做弟弟的太优秀了,那哥哥的脸上也是无光呀,而且,魏王的性子上,还是一个非常非常小心眼的人,他的心气甚至达到了女性化的程度,甚至可以说,魏王之后的同性恋正是在他的身上种下了第一个基因。

  身为男人,是怎也不会那么小气的,小气到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

  但纵是这样,公子卬一样绽放着他贵公子的光彩。

  特别是现在。

  大魏国兵力足而将不足的局面,魏王再没法也要用公子卬了,反正只是用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一次的战斗,结束后,公子卬哪来的回哪儿去,总之,这位公子卬不能掌军,这一点是确定的,因为魏也好,韩也好,赵也好,他们的国家都是自己的先祖用兵力从晋国分出来的。

  所以魏王有理由觉得,一旦公子卬掌兵权久了,会起自己当王的心愿。

  特别是公子卬人缘广,面子大,本事高,门客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公子卬掌军?只用急于一时罢了。

  而现在,正应了是金子总会光的那句话,公子卬大放光彩,甫一出面,就吓跑了秦军。

  但事实上,公子卬的心里并不开心,他本来的用意,是等着秦军打得天浑地暗的时候再行出兵,那时秦军战斗良久,体力一定会下降,古人身体自不是很好,有话说一鼓作气,三鼓而竭,这其实也是说,士兵刚列阵出来有力气,你让他们打仗,一定会起到作用,但老是不打,只是站着听那边敲鼓,时间一长,士兵的体力就会下降,这样一来怎么可能还会打胜仗呢?

  可事情的展出乎了公子卬的预料,万万想不到,一向能说会道嘴皮子挺溜,出政令无数的老公叔在带兵上面真是很差的。

  五万的魏武卒,公子卬想不到凭着这样的一支强兵,老头竟然不能多撑点。

  眼看秦军杀破了魏军的军阵,公子卬再不出手,那一切就完了。

  也许秦军会累,可如果公叔痤战败退兵,那秦军的士气就会高涨起来。

  一支打疯了的军队,打到了亢奋的头上,那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说阴晋之战,那时,秦国失了河西之地,奋十三年之功,积五十万大军,向魏国决战,要夺回河西失地。此战时,吴起未战先定胜,也就是他预言了自己的胜利,他请国君魏武侯举行庆功宴会,使立上功者坐前排,使用金、银、铜等贵重餐具,猪、牛、羊三牲皆全,立次功者坐中排,贵重餐具适当减少;无功者坐後排,不得用贵重餐具。宴会结束后,还要在大门外论功赏赐有功者父母妻子家属。对死难将士家属,每年都派使者慰问,赏赐他们的父母,以示不忘。此法行使了三年。

  秦军一进攻河西,魏军立即有数万士兵不待命令而自动穿戴甲胄,要求作战。

  面对这次秦军大规模进攻,吴起请魏武侯派五万名没有立过功的人为步兵,由自己率领反击秦军。武侯同意,并加派战车五百乘、骑兵三千人(注意,骑兵那时并不多,不会像大秦帝国时那样魏国几万几万骑兵,那是电视剧,秦国会有,魏国不会。)。战前一天,吴起向三军布命令说,诸吏士都应当跟我一起去同敌作战,无论车兵、骑兵和步兵,“若车不得车,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军皆无功。”

  然后,吴起率领魏军在阴晋向秦军起反击。这一天,魏军人虽少,却个个奋勇杀敌,以一挡十。魏军经反复冲杀,将五十万秦军打得大败,取得了辉煌战果。

  在这里,也许秦军并不是五十万人,但也不会太少,也许秦军那时会富足一点,但战力不会因为富足而弱,老秦人的战斗力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他们一度给灭了国,钻到了陇西大山里,也没有认过输,所以当时的秦军是绝对强大的。

  但那时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给吴起激起士气,而精神亢奋起来的魏军。

  面对这样的魏军,就如同后世项羽用三万骑兵冲杀秦章邯四十万大军一样,秦军败了。

  因为秦军没想到自己会败,老秦人拿出了五十万大军,还怎么可能会败?

  可吴起用五万精兵就打败了老秦人,这一点可以看出吴起天生的将领才情。

  但现在还有一个人,公子卬。公子卬的性情一向交好于人,事实上他非常了解普通士兵的心理,所以公子卬对军事非常精通,这也是他大张旗鼓的行来,不战,而屈秦国之兵。

  如果秦军一定要对付公叔痤的魏军,那么秦军会在公子卬魏军的威压下和公叔痤战斗,有了援兵的魏兵战力一定会强,至少公叔痤的魏军就会死死的钉在这儿不退,哪怕秦军打败杀死了老公叔。如果这样,反而会激起魏军的拼死之心。

  在这种种情况下,秦军只有后退了,秦军的这种后退也一样在公子卬的算计之中。

  的确,已经大战过一场了的秦军,还会有底气和重新活过来的魏军大战么?

  “唉——”公叔痤一叹,眼看着秦军如潮水一样的后退,同样,给打败了的魏军一样不愿再动了,他们正在收兵整队,进行休息,还有打理战场上的尸体。

  不过现在的战场上少了很多尸体,秦人拖走了大部分的魏军尸体。

  公叔痤已经预见了那些魏军尸体的下场。

  秦人会一点也不放过的把那些魏军的尸体扒光光,那些甲具将会刷成黑色,改制成秦国的军甲。这也是目前秦人最大的一种收入了。

  好在的是,秦人会扒魏军的衣服,但不会吃人。秦人虽穷,还不是食人族,这也是东方文明的一种奇迹,东方文明,在困难时,不会大量的吃人,特别是军队的吃人行动。

  我们可以看到那些名人吃人,比如说姬昌,乐羊子……但无论如何,哪怕是平民之间的易子相食,可军队都是尽可能的不去吃人。

  直到魏武帝曹操开始用人肉作军粮,此后,就是五胡。

  无法想象的历史,胡人们吃得上千万的中原汉人竟然只剩下了十几万,残存的汉人被迫以极度屈辱的方式(正常是女子,方式为**。)和胡人进行大融合。

  五胡之后,所谓的中原汉人其实都算得上是胡人血统,唯一庆幸的是,我们的古老文化让这些人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文明的我们,比如杨坚,这是一个典型的胡人,他就是一个胡人,但因为他身上那一点点的汉人血统,他就坚持自己是汉人,在自己得到皇位之后,立时把自己那带有屈辱性的普六茹姓改成了杨。

  杨坚的行为遭到了其它胡人贵族集团的疯狂仇视,比如独孤家,太原李家,宇文家,等等等等。事实上,隋帝杨广的江山与其说是他本人的昏庸,倒不如说是他手下的群臣集体对他的背叛。

  的确,杨广第一次到第三次征高丽失败了,但他在第三次的时候,几乎成功了,是什么让他失败的?是杨玄感。是他的内部,这让杨广明明想要作明君,可却下行不得法,成了一个亡国之君,他死时也在郁闷,为什么自己没当皇帝时做的事情都能成功,而当了皇帝之后,却什么事也做不好呢?

  关键就在于,他做的事从前是自己做,后来是让臣下做。

  这正是胡人集团对杨氏帝国的倾覆。

  而在此时,纵然是秦国这个虎狼野蛮不讲理五世同居的国家,他们至少不吃人。

  军鼓停了,换而之的是一种连绵的鹿鸣之音。

  此音和以律吕,文以五声,八音迭奏,玉振金声。

  如此威风,如此高雅,如此气派,如此行乐,天下间,除了魏国公子卬,再无它余了。

  “哈哈……”虽然奏得是这样高美华厚的音乐,但那正由远及近的而来的那辆青铜车上,一个红衣披风的高雅贵公子高声喝叫:“你听出来了么?鞅?”

  他赫然是在和公孙鞅打招呼,这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视公叔痤如无物。

  果然,这一声喊,公叔老头脸色很难看。

  可公孙鞅不得不回答,因为那个向他话的人是公子卬。对于有心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公孙鞅来说,是不能得罪了,尽管希望越的渺茫,但有一份的机会,公孙鞅都不想放过,能够在一个国家持一国之牛,一展自己心中所学,兴法家之道,强国兴邦,向天下人证明自己,这正是公孙鞅的梦想。

  “是禹乐,大禹的涂山韶。”韶乐,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古乐,其后的所谓雅乐,是周朝周公姬旦制礼作乐,而后孔子大行提倡,但在后世,儒学家无耻的把雅乐窃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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