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求娶_梨花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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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求娶

  几日后,侍卫调查的结果就呈在了萧禄的面前,上京城中,年纪相仿的大家小姐中,只得兵部侍郎陈有贵的嫡女闺名中是带个“怡”字的,而且从呈上的调查结果来看,侍卫还调查出,当日,这位陈小姐确实有去过灵安寺。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萧禄在灵安寺的寺堂内遇见的,就是陈有贵的嫡女,陈怡芳。

  不过,萧禄能作为储君,心思自然是要比寻常人来得谨慎多虑的,他独自在书房内想了半日后,又招来侍卫吩咐,“去着人画一张陈小姐的画像来。”

  这确然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若是画像再对应得上,那真正就能确定这位陈小姐就是他要找之人了。

  其实从灵安寺回去后,陈怡芝就发现了刚绣好还来不及送予陈怡芳的丝帕不见了踪影,怕是外出时掉了,她为此忧虑了好几日,既为自己的冒失,也为自己对堂姐的失信。

  几日后,就算神经粗如陈怡芳也察觉出了陈怡芝的低落情绪,询问下来原来是为了这等小事,不禁有些失笑。

  她的这位远房堂妹,容貌才情样样都好,就是为人实在太过胆怯与多虑了些。

  那日,陈怡芳也不练剑了,着人另备了两方新的丝帕,去了陈怡芝的院子寻她,“芝芝,丝帕掉了就掉了罢,从新绣一方不就好了?”

  “可那到底是我的失误,害堂姐白高兴了一回。”她还记得前几日,陈怡芳看到她绣到一半的丝帕时,神情有多欢喜。

  陈怡芳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眼珠子狡黠一转,从袖袋中掏出两方新的丝帕递到她面前,“这样吧,芝芝,你一边重新绣,也顺便教教我,我们一块儿绣,可好?”

  “堂姐想学?”陈怡芝有些吃惊,就这短短半月的相处,她可是非常清楚,她的这位堂姐对女红一事自来都是不甚感兴趣的。

  “嗯嗯,想学的,芝芝快教我吧。”陈怡芳“真诚”的点了点头,就着陈怡芝身旁的软椅坐了下来,去拿放置在一边的妆奁盒,想着赶快哄好她的这位堂妹,她也好早点脱身去练剑。

  封哥哥快回来了呢,她要赶快把师傅教授的那套剑法练得再纯熟些,好叫他目瞪口呆,再不敢小瞧了她。

  想到那个沉默寡言,为人有些憨厚的少年,假装敷衍的绣着丝帕的陈怡芳难得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羞涩娇态。

  两人在院子一隅端庄的坐着,一边绣着各自手中的丝帕,一边小声的切切细语着,谁也没注意到,院子的门口,兵部侍郎府里的仆妇得了自家夫人的吩咐,正带着画师站在那里,为自家小姐画像。

  遣了画师来府上作画的是宫中的人,陈夫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想着兴许是为了自家女儿的亲事,思索再三,着了府里的仆妇带人去了后院,后来得知自家女儿正同陈怡芝在一块儿绣丝帕,陈夫人还有些暗自庆幸,幸亏不是在练剑,否则也太不成体统了。

  陈怡芳与陈怡芝长得有些肖似,其实若稍作打扮,乍一打眼看上去,还真有些不好分辨,可两人的性格一个动如脱兔一个又喜静,相处久了的人自然是不会把她们俩给搞混淆的,可若是两人安静的坐一块儿,生人还是有些认不出她们谁是谁的。

  画师看着院子里安静绣着丝帕的两位小姐,疑惑的问一边的仆妇,“这,哪位是陈小姐?”

  仆妇自然知道画师问的是她家小姐,顺着方向指给他看,“着湖蓝色衣裳的就是咱府上的小姐了。”

  画师又看了眼,暗忖,明明是旁边那位着烟粉色衣裳的小姐容貌仪态更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啊。

  不过,他只是一介小小画师,自是不敢妄自揣度主子的意思,当下不敢耽搁,执起画笔,为陈怡芳画了一幅画像。

  侍卫呈给萧禄陈怡芳画像时正是一日的午后,萧禄下朝回府,顺带着相邀了一同下朝的沈翰声过府商讨政事,人刚进书房,一旁随侍的侍卫不敢耽搁,立即就把画师作的画像呈了上来。

  萧禄接了画像,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画像之中的女子,还有那熟悉的丝帕,眼内划过一抹欣喜,朗声笑了起来。

  其实,作为皇子,尤其他还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平日里他的一言一行多的是人盯梢,他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然后此刻看着画像上的女子,他倒是难得露出了几分少年心性。

  萧禄兀自点了点头,觉得很是满意,这样看来,那日他遇见的,必然就是这位兵部侍郎的嫡女陈怡芳了。

  可笑着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萧禄渐渐收了声,他虽贵为太子,也还未娶正妃,可身边确是有侧妃曹氏的,跟了他好几年,膝下也有个刚刚周岁的长子,这样的情况下,陈家还会愿意把嫡女许配于他做侧妃吗?

  当然,他是想过娶此女子为正妃的,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可兵部侍郎的门第不够尊贵,他是储君身份,未来的帝王,父皇与母后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如此任意妄为的娶她做太子妃的。

  就在萧禄冥思对策时,沈翰声不动声色的瞄了眼桌案上的画像,待看清画像中的人正是那日的女子时,他眼眸内再现与那日相同的惊艳,可想着太子殿下如此煞费苦心的寻找此女子的下落,决计是不会就此作罢的,当下只能苦涩的扯了扯唇角,贪恋的再望一眼,好铭记于心,日后在心里缅怀追念。

  可看着看着,沈翰声眼中浮现出了点点疑惑,画像中女子的容貌确实非常肖似那日在灵安寺里遇着的那位女子,可为何他总觉得画中人的眉眼神态有些不像她呢?

  难道是那日太匆忙了,他没看清没记牢所致?

  抑或是,画师的画功所限,无法在画中呈现个十足十?

  书房安静,两个男子各自怀揣着心事沉思,最后,还是萧禄先回过神,脸上布满了运筹帷幄的踌躇满志。

  他愿意以帝王之位承诺于陈家,如若将来有一日他登基,必晋封陈家之女为后,想必这样一来,陈家会安心的罢。

  次日,萧禄命管家带着那方丝帕去陈家提亲,意为迎娶陈家嫡女陈怡芳为侧妃。

  兵部侍郎陈有贵有些犹豫,能与太子府结为亲家自然是好的,可太子府里已经有了一位侧妃,而且还不知道日后的太子妃是哪家府上的,好不好相与,这对于他们陈家来说,并不是个上策。

  前几日听夫人说起宫里着了画师来给家里的嫡女画画像时,他还暗自揣摩过,是为着哪位皇子来相看他们府里的姑娘的,其实,照他的意愿,是想着最好能攀上一门王府的正妃之位。

  他左右为难着,又派人去寻来了陈夫人,陈夫人听闻此事,也大大的吃了一惊,翻看着手上的丝帕,眼中有些疑惑。

  她家大人也许不知道那些闺阁中的小事,她却是知晓的,照她那女儿的绣工,是无论如何都绣不出此等精细之物的,当下着了下人拿着丝帕去问陈怡芳。

  陈怡芳看到失而复得的丝帕,很是有些高兴,这样一来,她那为此神伤了好几日的堂妹也会开心些了吧?

  半点没有犹疑,陈怡芳承认了丝帕是她所失之物。

  陈夫人听得下人的回禀,略略沉吟了一番,已然猜测出了此丝帕是何人所绣。

  若是此时她说明真相,太子府上怕是会弃他们京城陈家而选南方陈家的那位小姐了吧?

  这样一来,无论她家女儿将来许配给哪户人家,身份地位上来说,都是要低人一等的,这,是她不愿看到的结果。

  如若以此将错就错,她家女儿入太子府只能为侧妃,就算将来太子萧禄继承大统,她女儿也只是个妃位而已。

  正当陈有贵与陈夫人难以抉择时,太子府上的管家又掏出一封信函,是太子萧禄的亲笔手书。

  展开信笺,陈有贵一目十行粗粗扫了一遍,看完后,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复又重新仔仔细细的从头至尾再看了一次,越看脸色越古怪,古怪得有些扭曲,像是不信,又像是要笑,还有些心中潜藏的心思得以实现后的狂喜,最后,颤颤巍巍的把信笺递给一旁的陈夫人。

  陈夫人拿过信笺看了一眼,到底是掌管中馈多年的当家夫人,虽然惊喜,但也还算稳得住,捏着那张信笺,之前她还有些犹疑不定的念头通通散了个干净,此刻只剩下坚定。

  至此,双方算是达成了共识,定下了结亲之宜。

  消息传回内院让陈怡芳得知时,陈怡芳自然是万般不愿的,什么太子殿下?那是什么人?与她何干?她才不想入太子府做什么侧妃呢。

  她在等的是那个快要从边关回来的人啊,她喜欢的是那个木讷的、寡言的、看见她会脸红的,却会认认真真教她功夫的少年啊。

  可任凭她如何哭闹,嫁娶之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半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置喙说不的机会。

  如此哭闹了几日,陈夫人耐着性子每日来劝说,“太子殿下留有手书承诺,日后他若是登基了,将册封你为皇后,此等尊荣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

  “若是你坐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位,有什么是你得不到做不了的?”

  “陈家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是悔婚沦为阶下囚还是日后鸡犬升天,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就算不顾着你自己的荣宠富贵,难道你忍心置陈家所有人于不顾吗?”

  最后,陈怡芳拿丝帕拭了拭红肿的眼角,哑着声音道,“女儿明白了,我想出府一趟。”

  自从她哭闹着拒绝成亲后,她就被禁足了,如无陈夫人的允许,不得出府。

  陈夫人见她如此说,有些担心,怕这是她的权宜之计,她这女儿有些三脚猫的功夫,若是离家出走,也不是做不出来。

  陈怡芳吸了吸鼻子,平静的又道,“我只出府这一趟,回来后,我就按母亲所说的嫁入太子府,再不哭闹,母亲若是信不过我,可让芝芝陪我一道。”

  话说得平静,可这平静中却透着满满的伤心与无望,陈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的,最终点了头。

  此时的陈怡芳并不知晓,这场改变了她整个命运的结亲,是源于陈怡芝的那方丝帕,与她的那趟偶遇。

  那次,在她出阁前求来的一趟出府,去见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

  封家少年郎风尘仆仆的从边疆回来,满心满念见上一次多月未见的女孩儿,看见了人,笑容还来不及漾开,却不想当头棒喝,不由红了眼,却嘴笨的说不出任何话。

  两个有着相同心思,相互爱恋着的少年少女,只能涨红着眼,哀伤的看着彼此,却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命运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无常。

  那次,陈怡芝才知晓,原来她那平日里看着洒脱不拘的堂姐,心里早就有了心仪之人,却不得不与心爱之人分开,嫁作他人妇,她不由感到有些唏嘘与同情。

  知道这是她堂姐最后一次以自由之身去见那少年,陈怡芝好心提出,她等在他处,给他们留出单独的,最后的相处时间。

  也是那一次,落了单后的陈怡芝闲逛时,不期然的又遇见了那个人,从此,她自己的人生也随之改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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